“当年我在海上,潜得再深再久也跟没事人一样,如今流这么点鼻血,能有什么关系?”阿南被卓晏按着休息了两天,实在躺不住了,对他抱怨。 “不行,你给我好好躺着,提督大人交代了,一定要好好关照你。”卓晏对姑娘家的事情特别上心,牢牢记得她喜欢吃的菜,殷勤地每日送到她房中来。 阿南心说,这是关心我啊,还是怕我有什么异动啊,至于盯这么紧么? 不过以她的道行,卓晏要看住她,怕是不大可能。 “阿晏,将来谁嫁给你,可算有福了。”阿南愉快地吃着饭,和他闲扯。 “就我这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如今家里又失势,谁肯嫁给我啊。”卓晏说着,脸上倒是不幽怨,“再说了教坊姑娘们多好,个个年轻漂亮又多才多艺,比娶个老婆回家管自己可好太多了!” 阿南给他一个白眼:“幸好阿言不在,不然还不被你带坏?” “他……他肯定不会受我影响。”卓晏说着,默默把“他将来会有三宫六院”几个字吞回肚子里去,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喏,应天送来的急件,你看看。” “挺快啊,两天就一个来回了。”阿南拆开信看了看,说,“阿言说他知道了,已经让官府选择海边善水的渔民,还让他们妥善准备一切下水物什,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我恢复了。” 里面还写了已经派了应天的太医携带伤药赶赴杭州,希望她先好生休养,一切以身体为要云云。 阿南笑眯眯看着阿言的嘱咐,没有告诉卓晏。 卓晏又好奇地问:“阿南,你下水后发现了什么啊?为什么只叫我们把那周围守住,不许任何人下去?” “水下有点问题,我要和阿言商量商量。”阿南喝着小米粥,又捂着胸口说,“唔,我好像真的是伤到了,挺痛的……大概要养几天呢。对了我写了个配方,是下水要用的药,阿晏你记得亲自帮我去配药哦,这个至关重要,不能配错了!” 卓晏接过药方,把胸脯拍得山响:“阿南你安心休养,我一定蹲在旁边盯着他们配药,放心吧!” 把卓晏支走后,阿南一骨碌爬起来,换了件不起眼的衣服,直奔吴山而去。确定没人跟踪后,她和自己人碰了个头。 “魏先生,这是我请人根据你们传递来的消息,算出的放生池中心径。”阿南将朱聿恒得出的结果交给他们中最精术数的魏乐安,只字不提这其实不是“请”而是“骗”来的。 魏乐安一看那上面的数据,顿时惊呆了:“这……居然真的能算出来?我知道公子在放生池上被牵丝捆缚后,已经算了十来天了,可进度还没到三分之一呢!” “他只用了两个时辰。”阿南见魏乐安震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心里暗自有点骄傲——毕竟,这可是她调教出来的阿言,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合她心意。 “不过因为担心他会看出这是放生池,所以我抽掉了一批内容,你还得把它补完才能得到最后的结果。” 魏乐安激动道:“南姑娘放心,有了这些,推算后面的不是难事!我估摸着……两三天内,我准能成!” 司霖在旁边抱臂看着阿南,冷冷插话: “帮手呢?你算来算去,怎么不说谁跟你去?” “没法带人去。我仔细推算过那个水下的机关,人越多,水波越混乱,造成的扰乱越多。”阿南说着,不自觉又叹了口气,心道,若说有人能帮自己,或许只有阿言了—— 可惜,这世上最不可能帮自己破阵的,就是阿言。 “还有,你上次不是说,为了保住公子这些年的根基,咱们最好不要与朝廷正面对抗么?如今你这是准备直接杀进去了?” “公子这些年来辛苦打下的基业,我当然难舍。可如今看来,也顾不得了。”阿南示意司鹫出去观察外面动静,又将门掩上,目光才一一扫过堂上众人,让他们都注意听着,“毕竟,朝廷很可能已经知晓公子的身份了。” 堂上众人顿时大哗,冯胜最激动,压低的声音也掩不住他的激愤:“怎么走漏的消息?知道真相的只有咱们这群最忠心的老伙计,难道是出了内鬼?” “是个叫蓟承明的太监,之前是内宫监掌印,你们谁接触过吗?” 堂上众人沉默片刻,最后是常叔道:“他对老主子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