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和她分别的时候, 从她攒钱给他们拍的照片,到他收集的那些剧照。既生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变态。 他很想辱骂自己,想问问正常的外表下,那颗和常人无异、一样跳动着的心,是何时生出的龌龊想法。 他的腿不方便,但他仍然坐在了地板上,开始痛苦地剖析自己。 小时候,他们都单纯,只有依赖。 她是能给自己勇气的人,如果没有她,既生知道自己长不成现在的样子,也爬不到现在的位置。 他的腐烂,是从离别之后开始。 日日夜夜的想念,无助时的祈盼,陪着发病的妈妈时的痛苦需要另外的想念才能缓解,被江家人孤立的时候,他将过去的事情反复咀嚼。 那些过去的事情,伴随着长大的他和她,在他的咀嚼中,早就在原本的味道中增添了不同的滋味。 那些滋味如同药方中的某种药材一样,刚开始并不显眼,即使加多了,他也因为早就习惯,因此并未察觉。 但就像沉疴在药量足够的情况下忽然消散,这些滋味,在今天也轰然炸开。 既生被这股子全新的味道炸得头晕脑胀,炸得茫然恍惚,炸得惶恐无措。 办公室凉气打得很足,地板也是冰凉的,他在地面坐了很久,凉气早就进入他的身体,让他多年前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 但他却不想动,身体越痛,那么就像是龌龊的自己受到了惩罚一般。罪人就应当被惩罚,他平静地想着。 段季回公司后又忙了一会儿,他忙完了便准备回家了,临走前,他想去看看既生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段季打算和他汇报下工作的进展。 段季到了顶楼,发现既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但椅子上并没有人。也许是走了,段季想着,那就明天再汇报吧。 至于灯亮着,这不是段季应该管的事情,会有相关人员来检查的。 段季心情愉悦,向前走了两步,视线无意中扫过既生的办公室里,忽然间,他视线顿住,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 段季小跑着冲了过去:“怎么摔地上了?” 段季手忙脚乱地扶起既生。 既生在地上坐了太久,伤口处有些发麻,段季花了力气才将他扶到了座位上。既生没说话,他看着段季,觉得这事段季要负一定的责任。 如果没有段季,他便可以糊里糊涂地当她的弟弟,看着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着她发光,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自己能提供的所有帮助。 他忽略了她可能恋爱结婚的可能性,坚决地认为这都是段季的错误。 既然错误已经找到了源头,那么既生便不会再让自己难受。 他坐在了椅子上,腿上盖了段季铺好的深灰色毯子,发麻的痛感开始消退。既生微微仰头,然后用向下的视线俯视着段季。 段季刚收拾好,一回头,便看到既生这副模样,这是头一次他见到既生的这个态度。他明明站着,而既生坐着,他却感到了自己被既生睥睨了。一时间,段季有些头皮发麻。 “怎么了?”段季小声问。 他想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他细细一想,最近他做事都十分稳妥,没有做错过什么。 既生长久地盯着他,段季的鸡皮疙瘩从头皮向下蔓延。 既生并不是在吓唬段季,他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措辞。但想来想去,这样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能美化的余地。 于是,他终于开了口,用几个字给自己判了刑:“我喜欢我姐。” 段季满脸茫然,张开了嘴,头一次露出了一副傻样:“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 既生只能再次宣判自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