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被检查好几次,每一次被叫开门时,她依然会无形中生出一股怒气。你算什么人,凭什么让我开门我就得开门……可是不管这念头转了几圈,也不可能出口的;她总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打开里面的木门,隔着防盗门对外面的人答道:“我在家,没出去。” 那男人从铁栏杆里打量了她几眼。“哦,在家啊?” “你们就在楼下看着,不是很清楚我在不在家吗?”吴伦一时没忍住,反问道。 “那也得检查,我这是为了社会安全负责。”那男人倒也不生气,笑嘻嘻地,不像往日里那样看过她就走了,继续说道:“我们下面没水喝了,你家有水吧,给我们倒两壶。” “我妈把门锁了,”就是有水,吴伦也不想给他,只是板着脸说:“水拿不出去。” 那男人低下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拿出其中一把插进锁孔里。 吴伦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 防盗门被打开了。 那男人拉开门,与她面对面地站着,仍旧笑嘻嘻地说:“去拿水呀。” 吴伦被定在了原地——她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钥匙。他们都是被招募的本地闲散人,靠着干这种监视人的辛苦活来弄点钱罢了;怎么对上她的时候,就能够拥有叫她反抗不了的权力,甚至连她家的钥匙都能弄到手? 在她慢慢往厨房走的时候,她的余光一直盯着那男人。几乎是她才一进厨房,手还没摸上水壶,那男人就自己主动走了进来,踩在她刚扫干净的地板上,四下看了一圈说:“你一个人拿不动吧,我帮你。” “不用了,”吴伦握紧水壶,“水在这里,你先出去吧。” “怎么,不欢迎我啊?”他仍旧是一副笑模样,好像脸皮很松了,决定在脸上堆出一层笑;不知在哪一句话上,这一堆笑就会忽然垮落下去。 “没有,”吴伦只想赶紧将他打发走,一把将水壶塞给他,小心又迅速地抽出了手,不让自己的指尖碰到他的皮肤,“给你,就一壶,壶不用还了。” 那男人抱着水壶,低头看了看它,脚下不动地方。当吴伦又催了一遍时,他终于慢腾腾地转过了身——就在二人马上要擦身而过时,吴伦感觉到有一只手掌在她大腿根上按了一下。 她完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尖叫。 “你干什么?”那男人被吓了一跳,有几分狼狈地往门口退了两步,怒喝道:“你疯了啊?不小心碰你一下,你叫什么叫?” “你怎么能这样,”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劲,激得她脑子都不清楚了,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背衣服,怒叫道:“我要报警,你别走!” “去你妈的,”那男人一回身就掀开了她的胳膊,差点把她推得一个趔趄。“你报啊,快报,我告诉你,我今天就住这了,我监视你是天经地义的!” 突然意识到了现实的吴伦,猛地打了个寒战。“我妈就要回来了,你别以为我是一个人——” “你妈中午从来都不回来的,”那男人忽然笑起来,“你骗鬼呢?” 越过他的肩膀,对门家邻居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吴伦朝外张望了一下,只觉体内五脏都像是被浇了一层热油般难受,扯嗓子又喊了一句:“你出去!” “一会儿让我别走一会儿让我出去,”那男人握住了水壶的提手,一动不动,“你以为我是你的狗……” “你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楼梯上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吴伦太熟悉那一双半跟鞋的响声了。 她的妈妈扑到了门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