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姑爷那边等不了啊……” 冷师爷没说话了,眉头紧紧拧着,显然也是为此事而烦忧。 好在这时那门房终于出来了,但他却视这群苦等在门口的人而不见,径自走进了自己值守的耳房。 谢氏商行的伙计们这下炸开了锅。 “这……什么意思?看不见我们?” “他奶奶的!一个门房也狗眼看人低!干脆砸了这府衙!” “看看,我就说让冷先生出面了……” 冷师爷喝止住这群想要闹事的人,最尴尬的当然要属陈适了,之前提出让他来出面的人是他,结果却被狠狠地打了脸,没想到自己一个天子钦点的翰林侍读,却比不上一个账房先生的面子大。 陈适强忍住内心的屈辱,走到耳房的窗根儿下,温声询问:“请问阮知州……” “滚!打哪儿来的叫花!你以为知州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门房左脸颊高高肿起,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着他。 原来他方才进去通禀,不幸撞上知州老爷正在和新纳的姨太太云雨,阮知州好事中途被打断,气得提裤子出门,狠狠扇了他一大耳刮子。 听说有个翰林院来的人求见,更是大声斥骂了他一通。 南京官场上达官贵人多如牛毛,一个六品翰林侍读算个什么芝麻小官,到了他这从五品知州跟前,也只有提鞋的份儿,况且他一个翰林院的词臣,又是打北京来的,跟他这个地方大员八杆子打不着,保不齐是哪儿来的骗子。 其实门房进去通传前,也持此怀疑。 自客栈血战之后,冷师爷等人还来不及洗浴,只随意用清水净了下面,就风尘仆仆地动了身,众人都灰头土脸,陈适先前被血花喷了满头,身上的血也没洗干净,看上去可不像个乞丐? 再者,他说话彬彬有礼,对个门房都如此客气,一点都不像当官的大老爷。 门房越发觉得自己上当受了骗,对待陈适等人的态度也就越不客气起来,直言他们再不快点走,就让人来赶他们。 陈适万没想到自己会受此屈辱,脸涨得通红,不由捏紧拳头。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呐,还赖着不走?是不是要我去叫人?” 门房正要起身赶人,一枚银锭突然从窗子外飞了进来,砸中他的胸口。 “告诉你们老爷,谢氏商行冷思成厚颜拜访,还请赐见!” - 一袋烟工夫后,冷师爷一行人被恭恭敬敬请进花厅坐下,下人奉上新沏好的六安瓜片。 知州阮嘉佑穿好衣服,匆忙赶来,因为脚步太急,过门槛时险些绊一跤,给厅里的众人磕个响头。 冷师爷上前虚扶一把,道:“阮大人,在下深夜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阮嘉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哪里哪里,冷先生这说的哪里话,那个……本官虽从未与先生见过面,但久闻先生大名,本官心驰神往,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 众伙计一听,不约而同心想,这人脸皮真厚,这会儿知道客气了,早干吗去了? 冷师爷对各路官员的谄媚嘴脸早已见怪不怪,江南是财赋重地,而谢家又是捐税大户,来南直隶做官,要想政绩好看,富得流油,必定要对谢家人客气一点。 冷师爷呵呵笑道:“阮大人客气了,大人请坐。” 阮嘉佑立马谦让:“冷先生请坐,您是客,请坐上首。” 冷师爷当然一力推辞,又将陈适介绍给他认识。 阮嘉佑一听,还真是打北京来的翰林官,还是个状元郎,当即赞了声“青年才俊”,心中不免后悔不迭。 当下三人分宾主坐定,冷先生才进入正题:“不瞒阮大人,在下夤夜来访,实在是有件事要倚赖大人相助。” 阮嘉佑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谢家的人有事相求,这不是等着人家给他送银子吗?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