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敢动漕运。 王相等人皆未做声,圣上神色若有所思,看不出息怒。 何相担忧地道:“漕帮一旦停船,河道就动弹不得,程尚书,漕运银,如何都动不得啊!” 三皇子讥讽地道:“我还以为,程尚书忙了这段时日,国库盘出了银子来,原来是要动漕运银子!” 大皇子瞠目结舌盯着程子安,尖声道:“你真是大胆,难道想要弄得大周上下大乱?” 四皇子听过漕帮的厉害,他此时一脸紧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坐了回去。 程子安面带着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如一道惊雷,砸在众人头上:“大皇子这话是何意?难道漕帮要造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171 一百七十一章 ◎无◎ 前怕狼后怕虎, 究其根本,还是怕影响到自身的利益。 覃万丰的礼太过丰厚,在漕运这块得到好处的人太多。漕运帮的鼎鼎大名, 前世不学无术的程子安都听过, 用前世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垄断的路霸。 怕吗? 从没有民能真正与官斗, 哪怕是朝代末年的百姓起事, 如朱元璋等人, 他起初是栖身之地都没了,逼到了绝路才去投奔早就做好了起事打算的郭子兴,由此发迹建立了大明。 大周现在的情况,天下尚算太平,远比元朝末年的情形好许多。覃万丰身家丰厚, 儿孙成群,他并非如陈胜朱元璋等光脚之人。 而拿着好处的这群官员,程子安就是鄙夷他们。 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成日尽挖空心思钻营, 骨头比羽毛都轻,没卵子没勇气没出息, 只想着捞好处, 一人得道,家族从此抖了起来。 抖起来也有好处,他们养得膘肥体壮, 生怕荣华富贵没了, 再也飞不起来, 几近一盘散沙。 狗披官皮, 只敢对底层百姓汪汪叫。 圣上的脸色, 比外面雨蒙蒙的天气还要阴沉。 覃万丰的势力大到,居然连他的儿子都要忌惮! 再这样下去,难道要将周氏的天下,双手奉上不成? 王相等人觑着圣上一只手撑在案几上,身子微微前倾,双眼一动不动盯着前方,仿佛要吃人的模样,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漕帮,覃万丰完了! 圣上斥退其他人,单独留下程子安说话:“覃万丰不得不除!” 程子安听圣上声音如寒冰,一开口就充满了杀意,惟余一声叹息。 只除掉覃万丰有何用,漕帮就是一块大肥肉,没了他,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盯着。 圣上岂能不清楚,继续道:“漕帮也要除掉!他们这些年,霸占着河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实在是罪该万死!” 无论是漕帮还是其他帮派,为了独霸一方,杀人放火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这时候的官府去了何处? 他们如何能壮大到了如今的势力? 说到底,都是官府的错,是官府纵容了他们。官匪一家,诚不欺我。 杀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程子安沉吟了下,道:“圣上,大周的出行,共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一条是水路。大周的水道算得上畅通,造船等本领,足以称霸天下。” 圣上对大周的船颇为自得,他唔了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椅子里做好,颔首示意程子安继续说下去。 程子安:“水路则是走河道,河上行走的船,有民船与官船两种,河道上到处都是闸口,官船能畅通无阻,无需缴纳一个大钱。 民船与官船就不同了,臣坐过民船,官府随便在某条河道一拦,民船就得乖乖缴纳“买路钱”。这些“买路钱”,圣上定清楚,乃是官府在规定的闸口外,自作主张的摊派征收。” 圣上刚缓和了些的心情,瞬间又不悦起来,沉声道:“这些狗官,大周难道缺了他们的俸禄?!” 程子安道:“圣上,这里面的情形很复杂,等下臣会详细向圣上禀报。” 圣上摆了摆手,道:“你继续说。” 程子安应是,道:“民船为了赶路,不能坏了口碑,只能捏着鼻子掏钱。若想多添几条船,船东家就必须与官员打好关系,定时上贡。否则的话,官府随便寻一个借口,就能将其逼得买卖做不下去。臣来自明州府,明州府海河众多,船运因此也比较繁荣。臣的舅家在明州府做胥吏,二舅舅在告老之前,乃是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