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上学时并无不同。 周先生见底下的学生不像样,板起脸严肃道:“尔等可都会背了?” 课堂上倏地安静,周先生的视线扫过,程子安眼神躲闪,尽力将自己埋在书本后,绝不敢与其对视。 程子安刚穿成小屁孩一个月,养病二十日,回到学堂上学不到十天。 蒙童班除了学《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训蒙诗》等,还要算学等功课。 周先生所教授的课是《百家姓》,全班二十三个学生,大半在家中都已经开过蒙。 甚至还有学得快的,能将《三字经》与《百家姓》等书熟练背诵。 进了学堂之后,先生还是从头教起,除了巩固,讲授释义之外,也是为了统一学习进度。 原身学习成绩也不好,与他一样是学渣。程子安上学之后,才不会因为成绩突然下降,让先生们感到不解。 周先生目光来回巡视了两圈之后,沉声点了名:“辛寄年。” 程子安躲过一劫,暗自松了口气,幸灾乐祸望着坐在他前面的倒霉鬼。 辛寄年出自明州府的世家大族,族里子弟多在外为官,他却与程箴一样,是不折不扣的学渣。 辛寄年也在打瞌睡,被周先生叫起来,傻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周先生道:“冷訾辛阙,接着背诵下去。” 辛寄年支吾着,半天一个字都没背出来。 周先生眉头紧皱,另点了方寅作答。 方寅在蒙童班学习拔尖,经常被先生们夸赞。他站起来,不负众望流利背道:“那简饶空…..” 周先生眼神温和,满意地点头:“好,你坐下吧。” 旋即,他又对辛寄年淡淡道:“你也坐下。” 虽未责备,辛寄年恭敬应是坐下时,程子安听到凳子重重的一声,想是受了不小的气。 程子安忙翻开书,找到他的姓氏念:“程姬邢滑,裴陆荣翁。” 要是周先生点了他背诵,与自己有关的姓氏都背不出来,说不定会被打手板心。 程子安还没被打过手板心,邻桌章麒却被打过。 两只榆木块拼在一起做成的戒尺,被先生盘得光洁可鉴。先生虽留了力气,一戒尺下来,章麒的小胖掌心,当场就就红了大片,他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既然念,他还大慈大悲,将前后几句都一并念了。 被周先生点过名之后,课堂上读书的声音终于大了些。 程子安学着他们那样,摇头晃脑念,没多时,他就抵挡不住睡意,将自己再次晃睡着了。 睡意朦胧中,像是春雨淅淅沥沥洒在树叶上,课堂里逐渐有了不一样的动静。 程子安秒醒,很快就精神奕奕。 下课了。 周夫子夹着书走出了课室,蒙童们一改课堂上的规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笑打闹。 章麒也醒了,他打了个哈欠,迫不及待招呼程子安:“我们出去抓绿壳虫。” 明州府富裕,学风浓厚,府学名家大儒众多,在大齐朝赫赫有名。 明州府的府学,建在风景怡人的四明山上。这个时节的四明山,山花绚烂,树荫浓郁。 年长的学生不耐烦与他们这群蒙童玩,他们便自得其乐,最喜欢的便是抓绿壳虫。 拿细线绑住绿壳虫的腿晃动,它便会将翅膀转得嗡嗡嗡,带起微风,跟扇扇一样,有趣极了。 程子安作为富家纨绔,什么没玩过,哪稀罕跟小屁孩去抓虫玩。 下课就是玩乐,不玩就是可耻的浪费。 这个时代能玩的不多,程子安很快道:“等我去茅草一下。” 章麒感受了下,蹦跳上前用头顶着程子安,嬉笑道:“我也去,不然等会上课会憋尿。” 方便完之后,两人一起走出蒙童院,朝树林里走去。 很快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来了,一群七八岁的童子,将树林里的鸟儿惊得拍翅乱飞。 绿壳虫快被他们抓得绝种,抓虫高手章麒也铩羽而归,不悦道:“来这般多人,虫都被他们吓走了,真是讨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