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沈令知道了。 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沈令闭着眼,紧紧抱住膝盖,心绪翻涌。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贺闻帆一点都不在乎,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背景是否有问题。 就算现在自己知道了没关系,等贺闻帆回来解释清楚就行。 是啊,说清楚就行,原本也不是很大的误会。 可就是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 沈令眉心紧蹙,他深呼吸着,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发闷的胸口。 忽然他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两眼直视着虚空。 是不在乎,不是不怀疑。 不在乎不代表他没有怀疑。 这才是结症所在。 纷乱思绪中那隐秘的一点被捉住,沈令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逐渐感受到身体的疲惫,大脑却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半晌,他缓缓起身,躁动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 离贺闻帆结束会议还有好一会儿。 他将毛毯叠好,倒掉杯里冷却的水,又接了被温水湿润干涩的喉咙。 然后他安静离开了贺闻帆的办公室。 沈令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回他自己的家。 车子飞速行驶着,沈令将手肘搭在窗沿,冰凉的玻璃将丝丝凉意透过皮肤传进骨骼。 沈令耐心感受这种刺激心脏的冰冷,垂眸细细思索着什么。 片刻,他眸光一定,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接通的瞬间唇角的笑涡浮现出来:“爷爷。” 听到对面宠溺的应答后,沈令笑着说:“您上次说的,跟贺家合作的事,我考虑好了。我想试一试。” 他顿了顿,又说:“但您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贺闻帆开完会回来,办公室里没有沈令的身影。 他以为沈令在睡觉,径直走向休息室,令人意外的是,休息室也空无一人。 床铺整整齐齐,被子一丝不苟地叠着,被单上看不出一丝被人躺过的痕迹。窗户紧闭着,空气滞闷燥热,显然沈令完全没有在这里待过。 贺闻帆皱了皱眉,再次回到办公室里,他给沈令的毛毯被好好叠起来放在沙发一角,除此之外毫无痕迹。 空气中就连沈令存在过的气息都淡了。 贺闻帆立刻给沈令打电话,却只听见一片忙音。 他眸光深深沉了下去,心里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手机屏闪了闪,谢城发来一条消息。 贺闻帆点开扫了眼,瞳孔瞬间紧锁,勉强维持的气定神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僵硬的脊背。 [沈令知道你查过他了,他看到你书架里那张纸了。] 纸? 什么纸? 贺闻帆手指发颤,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他快步走到书架前,目光在上面逡巡着,然后他缓缓伸出手,指向了其中一本。 他曾经查过沈令的那张单子,赫然夹在其间。 贺闻帆视线都花了一瞬。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处理掉了吗? 贺闻帆像被钉在了原地,他视线死死盯在这张纸上,手指将硬挺的纸张按出深深的褶皱。 下一秒,他夺门而出。 他径直赶去漉水苑,可沈令不在家里。他甚至完全没有回来过,没带走任何一件衣服或者一样物品。 贺闻帆撑住膝盖喘气,明明只跑了几步,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鸣雪斋的员工和沈令的同学打电话,期盼能够得到沈令的消息。 只是他们都十分茫然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贺闻帆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与沈令的有关的人全都联系了一遍,甚至不惜命令袁格去调查沈令的下落。 但却一无所获。 他怔住了,罕见地感到手足无措。 “老板?”电话对面,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