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丽,祝云雀的生活费一直都是她给的。 在钱方面,邓佳丽精打细算,却没怎么苛刻过祝云雀,又碍于最近邓家强不老实,她很慷慨地给了祝云雀两百块。 邓佳丽一走,小房间再度安静下来。 祝云雀彻底没了做题的心思,从校服口袋鬼使神差地摸出陆让尘借给她的,被折叠的一百块。 钱很新,折痕也很锋利。 明明和别的钱一样,却因为是陆让尘给的,就莫名不同。 祝云雀一点点将纸币展开,又拿出日记本,郑重其事地夹在里头。 轻轻摩挲了下,祝云雀不受控制地再次想起陆让尘那张带侵略性,好看到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只是很可惜,陆让尘根本不记得她。 也从来没有注意过。 相反,祝云雀在高一下学期时,就知道了他。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课间操,许琳达挽着她的手去集合,说a班最近转来个空降兵,a班学生意见可大了,本来都打算集体抗议,结果见到真人都傻了。 许琳达哈哈大笑,“谁让a班花痴女生特别多呢,个个见到陆让尘都挪不动步,隔壁班的女生也都抢着去看他。” 祝云雀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许琳达用看大笨蛋的眼神看她,“当然是这个陆让尘太帅了呗。” “不止帅,成绩也好,据说a班有人跟他一起参加过奥数竞赛呢,拿第一的就是他。” “他还是咱们省网球大赛的青少年组的第一名,省里的报纸都登过。” “原本他应该去咱们上届的,但为了打网球,休学来着。” “哦对,他还是帝都人,这两年才来的南城。” “我听人说他和他妈是跟着他爸爸迁过来的,他爸是南大教授,家里可有钱了。” 许琳达像个欢快的小喜鹊,叽叽喳喳地跟祝云雀汇报,祝云雀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脑中却怎么都无法勾勒出这人的身影。 直到课间操队形站好,站在她前排的许琳达突然扭头给她使眼色。 祝云雀双臂摆成一个“一”字,眼神有点呆,“?” 许琳达立马冲她甩过一个眉飞色舞的眼神,压低声音道,“朝你左后方看,a班最高最帅的那个就是他。” 祝云雀闻言:“……” 大概青春期的女生对于异性都有种格外强烈的好奇心。 饶是性情寡淡的祝云雀,也没经得住许琳达的“诱惑”,在她三番两次的磨叽后,到底没忍住,趁着做操的间隙,扭头朝左后方望去。 只消一眼,她就看到了陆让尘。 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分辨,那个人是不是他,她就确定了那是他。 高高的个子,站在最后一排,没穿统一的校服,而是松松垮垮的白衬衫,白t,配上一条浅色牛仔裤,昂贵的球鞋。 肩宽腿长,慵懒恣意,就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儿,随便动动手臂,就透出一股桀骜清爽的少年气。 如同一道耀眼且摇曳心旌的光,直直照亮心扉。 祝云雀喉咙一哽,忽然就有种和电影《情书》里,女藤井树看到男藤井树在图书馆翻书时,强烈的共振感。 只是没想到,她目光太过显眼,陆让尘似乎察觉到,突如其来就眯着眼朝她的方向瞥来。 更要命的是,走过来的班主任忽然警告了声,“看多久了,还没看够呢?” 郑国雄声音浑厚,广播体操的音乐声都盖不住,瞬间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就差被点名道姓的祝云雀心头狠狠一颤,顿时收回视线,兵荒马乱地进行下一个肢体动作。 然而为时已晚,周遭已然响起窃笑声。 像一群敲锣打鼓的小人儿,在她眼前排着队,肆无忌惮地张牙舞爪,嘲笑她刚刚的行为。 祝云雀粉唇抿成一条线,到最后,目光都没再偏过一毫米。 那是她记忆中最羞耻的一天。 太阳热辣得仿佛能要人命。 直到回到教室,脸上的红潮都没有彻底消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