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他送的定情之物,还将它带来南阳,再于濒死之际紧紧握在手中,即便在昏睡中也不肯松手? 宁云简眼眶微红,漠然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每掰一根,她便愈发用力想要抓紧。 掰到第三根时,她像是知晓自己保不住这块玉佩了,竟开始落泪。 宁云简顿时停了动作,定定看了她须臾,轻声质问:“当初裴文予上门求亲之时,阿柠不是应得很干脆吗?如今还抓着朕送的东西不放做什么?” 他语气微凉:“松手。” 昏睡中的崔幼柠竟真的依言松了手。 宁云简脸上的冷意瞬间一凝,默了片刻,妥协般闭了闭眼,低声道:“明日你若知错了,朕会还给你。” 话音落下,崔幼柠的眼泪终于停了。 宁云简轻轻为她拂去眼角的泪水,拿起玉佩,再将她的手放入被子里,也就是这个动作,叫他又皱起眉头。 被子竟是粗麻织的,一摸便知里头填的是极差的棉。 他又摸了摸崔幼柠的衣衫料子,脸色更难看了些,惩罚似的捏住她的脸,力道极轻:“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不来坦白自首,你不是惯会在犯错后厚着脸皮对朕撒娇卖痴的吗?怎么偏这回害怕躲了起来?” 昏睡的崔幼柠小嘴一瘪,眼圈又红了。 宁云简铁青着脸静静看了须臾,终是将手收了回来,顿了顿,又用手背轻抚方才欺负过的地方。 在一下下温柔的安抚之中,崔幼柠的睡颜重归安然。 崔幼柠颊上的肉虽少了些,不似从前那样摸起来如圆圆的雪白糯团子般,但仍白皙暖软,微绒娇嫩。宁云简一边在心底嘲讽自己自甘低贱,一边却许久都未舍得将手收回来。 想起方才沈不屈说的,若迟得半刻,崔幼柠便救不回来了,宁云简喃喃道:“若这回是你在作戏,想让朕心软,放过你崔家,也不该等到性命垂危才派你的婢女来拦朕的御驾,若路上稍有耽搁,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若此番是你婢子自作主张,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来找朕,而是傻傻等死——”他脸色忽地一沉,忍不住又对着崔幼柠的脸轻轻捏了上去。 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怒气,崔幼柠在睡梦之中嘤嘤呜呜着求饶。 声音虽微,却是他这一年来求之不得的天籁。 宁云简低眸看着下方这张朝思暮想的脸,终是再次松了手。 他唤来肖玉禄,命其派人送一张榻和一套被褥上山,接着命女影卫为崔幼柠买几身衣服,洗净烘干后送上来。 女影卫欲言又止:“兜衣……需要买么?” 宁云简的表情凝固一瞬,并未回答。 女影卫识趣低头:“属下遵旨。” 宁云简镇定叮嘱:“记得洗干净些。” 女影卫恭敬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 栩儿方才就已到了,但一直被祁衔清和肖玉禄拦在门外,只得去厨房和梓儿待在一块。 梓儿看了看外头那群死死瞪着她们的侍卫,小声问栩儿:“你觉着陛下还喜欢小姐么?陛下方才看见小姐时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全然不似从前。我心里慌得不得了。” “陛下亲口说他救小姐只是为着报仇。”栩儿声音低落,“可我想不通,若是不喜欢,陛下为何又还留着那张方子,且随身带着。” 梓儿苦笑道:“罢了罢了,咱们哪能看出陛下的心思?只能看天意了。” 可她俩和崔氏一族的性命是否能保住全在陛下一念之间。若陛下已不在意小姐了,大家只能一块死;若陛下仍喜欢小姐,崔家便安然无恙,小姐日后更是能享滔天的富贵权势。 此番当真是,要么进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