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无穷。 裴明疏一力应战,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忙得日夜颠倒,还要时常去医院察看裴竟友的情况。 所幸裴竟友经手术后恢复得不错,裴明疏的意思是想让他以养病为重,公司的事先不要操心了,然而裴竟友却是咽不下那口气,他原本就性情刚硬独断,突然被人从背后这么捅了一刀,让他怎么甘心? 没过几天,裴竟友就让医生帮他将病床和一并设施都转移回到裴宅去,好方便办公掌控局势。 以前越锡云重病时在四楼养病,四楼做过改造,整好合适。 裴竟友躺在过世妻子躺过的病床上,心中不知怎么涌上一股悲凉,竟然默默掉了眼泪。 裴明疏在旁边用手帕为他擦拭面孔,发现裴竟友的头发白了大半。 “爸爸,别太难过,”裴明疏低声道,“这不过是个小挫折,会过去的。” 裴竟友按住手帕捂住脸,轻轻摆了摆手。 他刚强了大半辈子,前年开始却是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上吃不消倒还是其次,公司里的事情才更让他操心难捱,精神与身体上形成了恶性循环,他感觉到一种向下的力量在拉扯着他,要让他坠落,裴明疏回国之后,他才稍稍感到轻松了许多。 没想到过去埋的雷最终还是爆了。 裴竟友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又慢慢想开了。 有的时候不破不立,就像他的身体一样,一直那么硬拖着难受也没什么益处,反倒是趁这个机会动了手术,才能真正能够好起来。 放下手帕,裴竟友眼中闪烁着精光,“你放心,我还没到老得爬不起来的时候。” 裴明疏知道裴竟友不会就这么一蹶不振,当下也不再劝他休息。 “阿清呢?”裴竟友道,手术结束后他在医院里见过裴清几次,就是父子间没说上什么话。 “他在楼下休息。” 裴明疏补充道:“这两天公司内部事务都是由他处理的,他也很忙。” 裴竟友点了点头,神色又变得伤感,伤感过后又扬起淡淡的笑容,“我有你们两个这么争气的儿子,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了。” 说到最后,言语之中又有狠辣深沉。 裴明疏明白他的意思。 财务造假这种事是要命的关窍,一般人是不可能接触到那些机密文件的,算来算去,有可能泄密的人,十根手指头都不到。 再加上合达即刻发难,简直有恃无恐地像在打配合似的。 毫无疑问,内部有人反水投诚到了对面。 而这人的级别一定相当的高。 裴竟友在商场上一贯属于比较独断专行的人物,所有的心腹高层都是他一手挑选培养,也是一齐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的,其中不乏一些“老战友”,这些人无论是谁背叛了,对裴竟友来说都是一场很大的打击,所以他才会看到新闻时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 这下做完手术回到家里养病,裴竟友也没法安心,一心一意想要先揪出这个背后捅刀子的人,裴明疏当然也想揪出这个人,只是现在局势紧张,这个人当时没有跳出来投奔合达,这时一定潜伏得更深了。 商场之幽暗险恶,裴竟友经历过许多,越是这样,他越是斗志昂扬,他是天生在生意场上搏斗的好手,即使身体还在恢复,刚才还无限伤感,现在整个脸上的表情已经显出狰狞的跃跃欲试。 裴明疏又劝慰了几句,这时丁默海进来了,裴明疏从病床旁起身,过去小声嘱咐丁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