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堡村的时候,别提多狼狈了。 尤桂花家住在村头,都已经睡下了,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大晚上的,一般没有急事是绝对不会有人来敲门的,这到底出啥大事了? 她催着当家的把洋蜡点着,给了他一脚,让他去看看外头是谁敲门。 等看到这俩灰头土脸的老头老太太的时候,两个人差点都吓过去, 妈呀,这两人是谁啊? 陈淑珍是实在走不动了,随身带的绿水壶早就没水了,她的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 刚才一路从公社过来,沿着山路找路还好,江明德就算是时间久了,也还是有记忆的。 这好不容易到了村里,黑灯瞎火的,谁能分辨出哪个是哪家? 尤桂花惊得还没说出啥呢,就听面前的老太太哑着嗓子来了一句, “先给我口水喝!” 第二天一早,公鸡才叫呢,房前屋后家的灶还没通开,尤桂花就精神的站在路口,跟出来倒痰盂、尿桶的街坊四邻唠了好几个来回了。 ”啥?我五爷家的小叔回来了?人家不是在京市,跟咱这边断了往来嘛?” ”就是,那年我记得三叔和三婶去京市走亲戚,回来就说再没这门亲了,好像京市那个小婶儿挺操蛋的!” ”这些年也都没有消息,咋突然就回来了?” 这江家堡大多连着亲,有的入五服有的出五服,随便扯出两家,都能找到点关系。 尤桂花虽然姓尤,但她男人可是姓江的,再加上她原来和刘翠梅好,所以这里面的事情最清楚不过。 她飞着眉眼做势小声道, ”害,这哪儿知道啊,昨天上我家讨水喝,完了我家那口子就把人送到江三叔家去了。 我家那口子回来说,三叔和三婶儿看到这俩人也吓了一大跳呢!” 现在这时候,隔着这么远要是走个亲戚,一般都得先写信,着急的拍个电报,哪有直接就过来的啊! 所以肯定是江明启两口子也不知道这事,这就有意思了! 江明启那个在京市出息了、却和家里断了联系的弟弟回来的事,迅速在江家堡村里暗暗地传播开来,而此时的江明启老爷子家,气氛却略显尴尬。 江明启和媳妇不是不知道这个弟弟要回来,他俩还惊讶了好长时间呢。 他们是不知道他们咋来的这么快,明明才收到信没几天,咋这么快就过来了。 毕竟是多少年没见过,四个人对坐确实是没啥话讲。 江明启拉达着脸,对这个弟弟他原来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不待见。 家里就出了这个一个有出息的,谁想到能耐之后还嫌弃他们了。 江老太太更是记得这个妯娌原来是咋挤兑她的,连翻起的白眼都明确表示着瞧不上她这个乡下人。 江明德也觉得不好受,他何尝没愧呢?可是家乡是离得千里万里的回忆,而家才是近在咫尺的牵绊,他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陈淑珍倒是没这么多情绪,她皱着眉头四处望了一圈,这是她第一次过来,果然比她想的还破。 昨晚上在这凑合一晚,她就浑身不舒服,这大炕咯的她浑身疼,真想赶快办完事赶快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次回来是干什么?” 江明启沉着声音问。 不待江明德回话,陈淑珍就立马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