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骚动由远及近。 “大少来了?” “真的是大少?!” “笑寒都在里头呢,这肯定是——” 亲戚们的议论戛然而止。 无他。 只因大少探病,不仅高调无比穿了一缎冷金翡翠唐装,还提了一笼闹腾的鹦鹉。 “咚咚。” 大少腕间缠着一碑迦南香大吉牌,佛珠坠出圆润慈悲的光泽,指骨轻敲房门。 “我可以进来了吗?” “哥!!!” 梁小爷就是一个爆哭。 班斐抽了张帕子,嫌弃盖他脸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这一群或打量或恼怒或复杂的家人们,他拎起折扇,敲了下鹦鹉笼,清凉开嗓。 “公主,唱。” ? 公主鹦鹉清了清嗓子,当场一展歌喉。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撕心裂肺,情感饱满。 众人:???!!! 当场被送走。 “梁笑斐!你胡闹什么?老爷子还没走呢!” 为首的中年男人低声叱喝,他生得高大文雅,黑西装,内衬白高领,皮鞋铮亮而富有光泽,鬓角利落夹着一两缕银丝,即便四十来岁也可见岁月的特别优待。 梁氏双生子的天赐骨相,跟优越的父系血统不无关系。 父子仨同框到一个画面,就如同一部延续不绝的家族美学。 “哦?”班斐挑眉,“梁笑寒,收收鼻涕,人家联合起来演你呢,就你这个小傻子上了当。” 梁笑寒:“??!!!” 演我的? 不是一个个都叫我节哀吗?! 梁笑寒顿时不哭了,像头即将发怒的小狮子,“你们故意骗我哥来?缺不缺德啊!” 梁家人尴尬移开目光。 有人小声嘀咕,“谁让你哥薄凉都不肯来见老爷子……” 班斐轻笑,“这不是来了?那我送梁老爷子一程可好?” 梁父骤然变脸,“你小子又想——” “斐,是小斐来了吗?快,快到爷爷身边来!” 病床的老人面色青白,急促地呼叫,他伸手就要抓住这一根年轻的主梁骨,然而始终没有人递手过来,梁老爷子目光暗淡。 “怪我,都怪爷爷,当初没有拦住你父亲……唉,爷爷相信你是好孩子,小斐,你不会怪爷爷吧?爷爷就要走了,你能满足爷爷最后一个心愿吗?” 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移动到老子攥住的另一只纤细的手。 高家的小姐,高梦圆。 梁父虽然一表人才,是蜚声中外的英俊翻译官,却不是经商的料子,自老爷子瘫痪后,梁氏以极快的速度走向日薄西山。 两姓联姻,无疑是梁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本来人选是梁笑寒,可谁让人家不稀罕呢。 梁老爷子轻咳道,“这,这是梦圆,你小时候也见过的,她说要嫁给你当新娘子哩……” 高梦圆羞涩低下头。 去世是假,逼婚是真。 班斐则笑,“梁老爷子,您果真是糊涂哪,我住秦邮公馆的第一日,就看见我父亲与高梦圆的小叔在您的书房苟且,当真是硬汉柔情哪,难怪能把那么年轻的班女士活生生气疯了。” “我身上流着禽兽的血,自然也是随禽兽的口味,搞女的做什么呢?” 班斐望向他的生父,笑容更深,“女人嘛,只要能生孩子就好,娶回家不是徒增烦恼么?您觉得呢,梁先生?” 病房死一般的沉寂。 班斐指尖轻晃,露出那佛珠大吉牌,“喏,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还把您桌面的迦南香大吉牌摔了出来,可不巧,正正就摔在我的脸上,您说这是不是缘分哪?” 梁笑寒都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