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余岳一转身,就对上了奶奶的眼睛。 被逮个正着。 余岳端着盒饭磨磨蹭蹭地回到车厢。 刘三妮儿伸手。 余岳往身后藏。 刘三妮儿不是要盒饭,“钱拿出来。” 余岳连忙空出一只手捂小腹,“不给!我妈给我的!” 刘三妮儿威胁:“你不拿,你想我脱了你的裤子翻出来吗?” 余岳又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我要回家!” 刘三妮儿:“我数到三,一、二……” 余岳一生气,扔掉了盒饭,翻开裤头,掏出里面的钱,扔出去,散落一地,“给你!呜呜呜……” 竟然缝裤衩里头了…… 还有钱有票的…… 刘三妮儿对她那个儿媳妇无语,对余岳浪费粮食的举动也恼火,但在外面,闹出动静儿会打扰到别人,她忍着没去揍他。 刘三妮没收了他的小金库。 余岳坐在铺位上,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巴巴的。 下午,火车进入黑省地界。 广阔的平原风光,视线几乎没有阻碍,跟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地貌风情。 此时临近傍晚,红色的咸蛋黄一样的太阳,慢慢落入平坦的地平线,美不胜收。 本来都对窗外失去兴趣的余欢又趴到窗口,余岁也放下了书。 余岳经不住诱惑,小眼睛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也挤过去看。 余岁扫他一眼,没说话。 余欢则是挪了挪,给他让出更大的地方。 余岳好了伤疤忘了疼,恢复元气,咋咋呼呼起来。 而刘三妮儿看着熟悉的景象,忍不住老眼泛红。 省城火车到站,又是另一番情景。 老太太带着孩子回来,赵建国和赵棉作为直属亲人,一定要过来接。 赵瑞也是晚辈,刘三妮儿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不出现不合适。 但除了他们三个,还来了两个人——傅杭和方煦。 拖拉机厂和轴承厂离得不远,傅杭和林海洋偶尔会替赵柯去看看赵棉,进而知道了赵柯姥姥回来的时间。 傅杭想要刷赵柯亲人的好感,又不能突兀地出现,毕竟身份不合适。 恰巧他之前托人买了相机,就跟赵棉借口说:“姥姥年纪大了,你们也难得在省城相聚,我会拍照,帮你们在火车站拍照留念吧。” 赵棉性子好,不会挑剔“姥姥不是他姥姥”,也看得见傅知青追逐赵柯的诚意,最主要的是,她了解赵柯,赵柯对傅知青有耐心。 当然,赵柯现在大多时候对大多数人都很有耐性,并不一定是对傅知青特别。 赵棉愿意给年轻的傅知青一点鼓励,所以答应了他“拍照”的提议。 傅杭得到允许时眼里焕发的神采,让赵棉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欣慰。 就好像……妹妹的童养夫长得很好…… 至于方煦,他休假回省城,时常约赵棉,两个人的关系越发亲近,就差一层窗户纸,但赵棉始终停留在后面,并不愿意捅破。 他们之间差一个契机,或者推力。 方煦舍不得逼迫,但该表现的时候肯定不会放过,自然提出一起来接赵棉姥姥。 赵棉顺从本心,并不是很抗拒他出现在家人面前,便也同意了。 于是,今天,赵棉下班后和方煦汇合,没有立即走,说要等一个人。 然后,等来了傅杭。 方煦和傅杭见到彼此的那一刻,无声的尴尬再次蔓延。 以己度人,他们第一时间便猜到对方的意图,不过…… “方同志。” “傅同志。” 两个人客气地近乎冷淡地打招呼。 赵棉有些奇怪地打量两人。 等到三人出现在火车站,赵建国和赵瑞看到他们两个人,非常诧异。 一般来说,父亲对觊觎女儿的男人难免会有些敌意。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