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鲜红的血液顺着胸口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最后到了一个蓝色碗盏里。 他在接血。 他为何要接血? 这难道就是他说的救她吗? 可是她又没病,为何需要他救? 江黎想把眼睛睁得再大些,可惜睁不开,片刻后,她眸光移到了他的脸上。 先是看到了他挺立的喉结,然后是精致的下颌,接着是唇,他唇角扬起,似乎在笑。 江黎心说,他是个疯子吧。 她想看看疯魔的人到底是谁,眼睫颤抖着看向他的眸,那是一双幽暗深邃狭长的眸。 她看着竟有几分熟悉,不免盯得久了些。 那人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慢转头看过来,江黎累了,撑不起眼皮的重量,眼睑慢慢的慢慢的垂下。 在即将闭合时,她看到了他的脸,是谢云舟??!!! 怎么会是他? 他为何要取血?! 他说的救她,难道这血也是给她喝的?! 疑问倏然冒出来,还没找到答案,江黎再次陷入到昏迷中,这次她看不见外面的人,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她在黑暗的世界里独行。 梦魇一个接一个袭来,她仓皇躲到角落里,看着地上的血,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大抵,应该是梦吧。 …… 谢云舟取血到一半时,惊涛骇浪般的痛意席卷而来,他险些握不住碗盏,手指比任何一次都抖,心跳也是。 很慌乱。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能用力稳着,可似乎不大管用,越用力越痛苦,不只是疼,还是其他的,战栗痉挛心悸。 他甚至感觉到心跳好像慢了很多,不其然的,他再次忆起常太医的话,多次取血后对你的心脏会有很多严重的损伤,你大抵要长期服用汤药了。 谢云舟心想,应该是常太医的话应验了吧,只是不知,他这副身子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不管多久,只要阿黎需要,他都会救她。 谢七推门进来时,心头血已经取完,谢云舟倚着椅子闭目歇息,气息很弱,他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更别说动一下。 谢七很心疼,走近后,扶起他,“主子,咱们回去。” 与谢云舟来说,此时最应该的便是歇息,他轻点头,眼眸半阖道:“好。” 随后,同谢七慢慢走了出去。 银白月光洒了一地,长廊上映出他的影,缥缈的像是随时会消失不见。 远处,下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像是木头桩子般,应该是第一次见这种事被吓傻了。 随后有人警告他们,不许把今夜发生的事泄露出去。 那两人用力点点头,“奴才、奴才们绝不多言。” 话落,他们离开萃雅苑,看着那道孤寂的人,莫名慨叹,剜心救人,真是不要命了。 谢云舟离去后,荀衍喂江黎喝下心头血,去了腥味的心头血喝起来并不是那么难。 几乎属于药到病除,江黎刚喝下没多久,便缓缓掀开了眸,看着坐在榻前的荀衍,她吃力问道:“衍哥哥你一直在这?” 荀衍轻声道:“是。” 江黎心想,那方才看到的应该是梦了,也对,谢云舟不可能取血救她的。 是梦,一定是梦。 她心道。 但既然是梦,为何她会反复做同一个梦,几日来,都是如此。每次都是谢云舟扒开衣衫救她的场景,且一次比一次清晰。 还有他说过的话,要带她去看皮影戏,还要亲自演给她看。 江黎很困惑,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周老夫人把玉镯拿给她,“阿黎,喜欢吗?” 江黎凝视着一处未曾言语,像是在想什么,周老夫人身侧的嬷嬷轻唤了她一声,“江黎小姐。” “江黎小姐。” 江黎回过神,“嗯?外祖母您说什么?” “阿黎是不是身子不适?”周老夫人一脸担忧道,“苏嬷嬷去找大夫。” 江黎出声拦住,“外祖母不用,我很好,不用看大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