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气得想把那瓦剌人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脑仁是不是只有核桃仁那么大! 哗一声,人群早已按捺不住激愤,瓦剌南侵时,那些惨痛、恐惧、仇恨,潮水一般涌上来,冲抵得人们不停向前冲。 杀死他! 杀死他! 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啊! 五城兵马司的兵勇们很快拦不住了,其实他们也没多认真,略挡几下就悄悄收了力道——谁不恨瓦剌人呢? 愤怒的百姓包围住了那些瓦剌人,没有刀枪,就用拳头、石块,甚至上嘴咬。瓦剌人勇猛,但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动手,还有兵勇,名为保护,实则逮着机会就下黑手,没多久这帮人就被打得嗷嗷乱叫。 有几个跑了出去,结果又被锦衣卫踹了回来。 王大人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叫喊,可没人听他的。 高晟静静看了一阵,走到温鸾身旁问:“还去不去大佛寺?” 温鸾摇摇头,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那孩子怎么办?我们这样走了,瓦剌人会不会报复他们?” 高晟捡起一个相对完好的李子,擦了擦,咬了一口道:“还不错,老伯,往后专给我家送吧,送到雨笼胡同高宅,这是定金。” 他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 这边温鸾不声不响递过去一个荷包,里面满满的都是银豆子。 那老头儿抱着闺女,满口子“好人”“恩公”的,捣蒜似地磕头道谢。 好人? 温鸾悄悄覷着他,眼神古怪,高晟笑笑,拉起她的手离开了。 她没有向宋南一这边再看一眼。 喧嚣的风吹过寂静的街角,叶向晚轻轻道:“被那样救下来,不管是谁,也会动心吧。” 宋南一没说话,转过身,慢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街头这场纷争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大批的官兵赶到,才算制止了暴怒的老百姓们,但这几个瓦剌人已经不会喘气了。 瓦剌使团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差点没把鸿胪寺一把火烧喽。 朝廷也分外的忙碌,有安抚瓦剌使臣的,有暗暗拍手叫好的,也有隔岸观火想捞一笔好处的,然而更多的是弹劾高晟的奏章,短短两日,几乎压满了内阁的案头。 这次可以说是严重的邦交事故,建昌帝也不得不表态:暂夺高晟一切差事,此案交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 高晟自从出现在京城,人们就没听到过建昌帝说过他一句不是,哪怕他“陷害忠良、弄权受贿”的确凿证据摆在面前,建昌帝也是笑呵呵的扔到一边,全当没看见。 像这样的处罚还是第一次。 一时京城纷纷传言,此次高晟必倒! 高晟倒是平静得很,被大理寺的人带走时,还对温鸾道:“后日有花匠上门栽种樱花树苗,后院子好大一片空地,你喜欢哪里,就叫安福盯着他们种在哪里。” 这个时候还想着种樱花! 温鸾忍不住问安福:“他很喜欢樱花吗?” 安福坚定地摇头,“他不喜欢任何花,一靠近花多的地方,就不停的打喷嚏,流眼泪,鼻子也不通气,就跟得了风寒一样。你看家里是不是一株花都没有?连树也少得很,只有些常青藤冬青什么的,聊做点缀而已。” 温鸾不禁有些讪讪,原来是这个原因,她还以为高晟害怕有人暗杀,所以不在家里种树。 “还是不要种了吧。”虽然她挺想看看高晟眼泪鼻涕横流的画面。 安福笑道:“那可不行,大人要生气的。这几年刘爷爷一直给他调养身子,倒是好多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