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惊讶地挑起眉梢,又问:“可严重?” 宋楚灵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当,点头便道:“严重,臣将她的嘴都抽流血了。” 赵嬷嬷手上动作立即顿住,横眉朝宋楚灵责声训道:“你好大胆子,怎敢出那样重的手?” 说着,她又看向桂嬷嬷,“还有你,到底怎么教她的,便是她不懂,你在一旁也不知道拦着么?” 桂嬷嬷年纪虽长,但为人老实,两句话就被赵嬷嬷训红了眼。 宋楚灵眉心蹙起,想起平日里的赵嬷嬷,待人时总是慈眉善目,唇角含笑的模样,眼下却是这般凌厉,且不等皇后娘娘开口,竟越俎代庖训起了话来。 宋楚灵一双杏眸睁得圆溜溜的,好像依旧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她看向赵嬷嬷,语气中尽是不解,“今日大殿上嬷嬷是在场的,应当知道我是奉了娘娘之命,才去偏殿惩处玉嫔的。” 赵嬷嬷气不打一处来,“娘娘是要你以警示为主,而不是让你当真将人给打伤了!” “是这样么?”宋楚灵细眉拧起,继续不懂,“可我记得娘娘当时下令时,原话是‘本宫的宴上见不得血腥,来人,将玉嫔带去偏殿,掌嘴二十,由凤仪女官代本宫行罚。’” 宋楚灵当真一字不差将皇后当时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且故意将“血腥”一词加了重音。 随后她蹙眉更深,满眼皆是困惑地看向赵嬷嬷,“如果对玉嫔的惩处是为了警示,掌嘴也只是做样子,并不是叫我将她打出血,那就不用专门去偏殿了啊?” 赵嬷嬷何时被这般反问过,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你、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玉嫔的身份,怎能当真在殿内行处,娘娘那样说,只是为了给她留足面子,不是叫你把人拉去偏殿打出血来!” “真的么?”宋楚灵似是并不认可赵嬷嬷的解释,她蹙眉看向镜中的皇后,想要寻一个真正的答案。 赵嬷嬷见她还是不信,冷哼一声也看向镜中。 皇后方才一直没有出声,就是在安静地看着这两人,待此刻屋中倏然静下,她依旧什么也没说,只称身子乏了,将桂嬷嬷与赵嬷嬷挥退,独留下宋楚灵一人。 得了皇后的应允,宋楚灵才来到她身后,继续帮她拆卸头饰。 她动作轻柔仔细,一点也不必赵嬷嬷差,皇后望着镜中小姑娘认真的模样,思绪又被拉去了很远,待宋楚灵将她头发全部搭理完,来她身侧轻唤了一声后,她才倏然回神。 “楚灵?”她眉目柔和地转过身来,看着她。 宋楚灵乖巧地点头道:“娘娘。” 皇后望着她又是晃了一下神,拉住她的手道:“老实与我说,今日在殿上你害怕么?” 一提到今日大殿上的事,宋楚灵明显有些拘谨,皇后让她无需顾忌,也不必在乎那些称谓,与她直说便是。 宋楚灵点点头,老实地回话道:“我一看到王爷,心里就安定下来了,且我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皇后娘娘,就……就不敢有丝毫马虎。” 她说着,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但其实,我害怕极了,尤其是听到娘娘要我去惩处玉嫔娘娘时,我、我小腿肚子其实都在打颤……”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光这会儿工夫,她手心就已经渗出一层薄汗,皇后能感受到,这些在她眼中,是无法装出来的。 “那你为何出手那样重呢?”皇后怕吓到她,让她以为是在追责,所以问的时候,神情语调中让人觉不出半分责怪,而是极尽的温柔。 宋楚灵将方才对赵嬷嬷的那般解释,重复了一遍,见皇后又不出声了,她神情变得愈发忐忑,“娘娘,我是不是当真理解错了?” 皇后长出一口气,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打就打了,也怪窝囊久了,将她们纵成了这副模样,当着众人面,质疑我,质疑内侍省,质疑六局……这个后宫到底谁做主,她们怕是已经忘了。” 这番话中,宋楚灵留意到了两个词,一个是窝囊,一个是她们。 宋楚灵小眉毛一皱,也不由紧了紧皇后的手,“娘娘怎会是窝囊,娘娘那是心善仁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