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灵浅浅一笑,就当李砚是真心在夸她。 见李砚手已洗净,她又递去一条干净的巾帕,面不改色地问他,“那你猜出来了么?” 李砚接过巾帕,擦着手道:“你不是荣林郁之女,却当真是荣家之后,你入宫是来查明当年宸妃之死的真相,以及要为荣家……” 后话不必明说,两人皆心知肚明。 语毕,他抬眼看她,以为她在听完这番话后,多少会有些慌乱,却没想她只是抿唇轻笑,整个人都无比松弛。 李砚打心底对她生出几分佩服来,若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底抖落出来,他都未必能有此刻的宋楚灵这般气定神闲。 “你当真一点也不怕?”李砚蹙眉道。 “不怕啊。”宋楚灵笑了笑,将木盆搁回原处,转身又回到桌旁坐下,她将药瓶打开,朝李砚扬了扬下巴道:“放上来。” 李砚平日对外的那副性子,也不全然是做戏,他骨子里不喜欢听令于人,尤其是宋楚灵这样的神情与语气,若是在平日里,他早就…… “快点。”宋楚灵微微蹙眉,催促的语气令李砚眉心又是一蹙,可他什么也没说,莫名就照做了。 他将手摊开搁在他面前,只那双眼,还在审视她,“我可以不必亲自露面,暗中就能将这些话散播出去,你当真一点也不忧心?” “不啊。”宋楚灵不紧不慢从药瓶中倒出些许白色粉末,洒在李砚掌中的伤口处,“大魏是讲律法的,口说无凭,你没有任何证据。” 是了,她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有证据。 荣家已经死绝,没有人会出来指认她与荣家有关,而盛江村更不必提,所有人认识她的人,都道她是余氏的女儿。 想至此,李砚莫名又觉得自己被嘲弄了,他下意识扬了语调,“你到底是谁,宋楚灵在何处……嘶!” 李砚话未说完,便猛地吸了口冷气,随即又沉声道,“你是故意的?” 宋楚灵朝她耸了下肩,语气带着些不耐烦道:“你老实些便不疼了。” 李砚不再说话,静静地看她帮自己上药。 灯光下,她一半脸迎着光亮,一半脸隐在黑暗中。 那被光照射的半张脸,纯净又柔美,而隐在暗中的那半张脸,危险却迷人…… 待她帮他抹完药,起身之时,那微卷的睫毛轻轻一挑,明亮的眸光便朝他射来,“别强撑了,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往行宫赶路呢。” 她的这双眼澄澈明亮,不含半分媚色,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李砚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眯眼看着她道:“你是在命令我?” 宋楚灵无奈轻叹,“你若再不走,我的水该凉了,若是染了风寒,我便不必去行宫了。” 宋楚灵说得没错,他似乎是该回去了,可他有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好像是她在赶他走,或是她又在命令他做事一样。 李砚没有让自己起身,他先是倒了杯水,缓缓饮完后,硬是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来到门后,抬手准备开门时,他眉心倏然蹙起,转身道:“你糊弄我?” 宋楚灵不知李砚这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收拾桌子的动作顿住,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向李砚。 只见李砚大步走到她身前,一把拉住她手臂,“你上次说要看我能耐,如今你可看到了?” 原是这事。 宋楚灵叹了口气,眉眼中隐含失望道:“有点可惜,你与我想象中的能耐,还差一些,毕竟……人证物证,你一样都没寻到啊。” 见李砚面色沉下,宋楚灵忽又改口道:“不过,倒是有一人,若你能将她寻来,也许谜底便能揭出了……” “谁?”他冷着脸,手上力道又重几分,想要直接将她拉至身前,却见宋楚灵忽然用手抵在他胸口处。 他垂眸看去,胸前只有一根手指,那手指娇软细腻,粉嫩的指甲闪着透亮的光泽,正在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向上滑去。 从胸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