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奴也便忍了,自是上辈子有罪,此生做妓还债,可奴自知,做这行毁人德行,多做一日便添一分罪孽,如此往复,纵是下一世也还不清罪了。所幸,有人诚心想赎了奴出去,钱财皆已准备齐全。奴决心从良,后半生一心一意做良家妇人,相夫教子,愿折了这半世冤孽。” 说罢,转跪孙绍祖,眼含热泪不住磕头:“孙公子向来对奴不薄,求孙公子允了奴出去,奴从此以后为公子吃斋祷告,乞求公子安康顺遂,公子的大恩大德,奴自是一辈子也不敢忘的。” 孙绍祖听她此言,又看了看众人,知她是趁着人多给自己下脸,只听孙绍祖道:“柏姑娘想出去,当是求老鸨去,与我何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早已绷不住涨红,只是这桌上都是贵族公子,得留着些脸面在,不然早发飙了。 柏启香道:“妈妈顾着孙公子,若是孙公子不同意,岂会放我。” 孙绍祖冷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不过偶然去一次依红柳院,与老鸨也不甚熟悉,她如何就听我的话?你要从良出去,与我何干。” 柳湘莲见孙绍祖一口咬定这事与他无关,说白了,就是不愿放了柏启香,便笑道:“孙公子,这柏姑娘从良是好事,那依红柳院的妈妈想你身份尊贵又是常客,柏姑娘又与你走的贴近,妈妈自是不敢未经你的同意就将人放了出去,她是不知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对从良这等事也是乐见的,岂有拦着之理,不如,你做个好,与那妈妈知会一声,让她安心放了柏姑娘去。” 孙绍祖本就一肚子气,柳湘莲那话中的几个词又十分扎眼,他说自己是‘常客’自有嘲讽之意,便冷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我孙家世代军官,你柳家早些年好的时候况且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如今破落了,再称为‘咱们’未免更可笑了。” 柳湘莲见他如此说话不怒反笑,道:“孙公子说的是,我柳家如今确是落寞,纵是好的时候也去不起依红柳院,更包不起头牌。不过,这风水轮流转,如今我们一桌子上吃饭,保不齐哪日,这孙家也落得如柳家一样,到那时,也可以堂堂的说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了。” 孙绍祖一拍桌子道:“姓柳的,我不过看在薛公子和王公子面上,对你恭敬几分,你一个唱曲的优伶一般的人物,也配在此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劝你早点闭嘴下了桌去,免得惹了祸上身。” 薛蟠见状哪里肯依,一来,那孙绍祖骂了他兄弟,二来,那孙绍祖口口声声说看他面子,实则将柳湘莲一顿数落,分明是在折他的面子。那薛蟠也是个不吃亏的,站起身来道:“孙公子,今日大家喝酒听曲取乐,又是在王家摆宴,你这拍桌子瞪眼,不怕扫了大家兴致,今日且快活着,你与柏姑娘的事情私下可以慢慢理会,若是柏姑娘想从良,你放了她便是,这柏姑娘也唱完了曲儿,不如让她早些回去歇息,咱们接着玩乐,你意下如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