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沉墨白屿二人成亲已过了大半年。 堂堂妖王硬是赖在苍山不走,便连妖族事务都命底下的人呈到苍山来供他批阅。苍山一时人来妖往,因着妖王约束,人修与妖修倒也相安无事。 二人平日待在一块儿,除了双修以外,他们还时常切磋练剑,结伴出游。而白屿忙于族中事务时,沉墨便安安静静地陪在一边翻阅闲书,两人互不打扰,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沉墨亲眼见证妖族之中事务竟如此繁多,狐王常常被底下不听话的妖兽气得跑来找师兄寻求顺毛安慰。 这一日,沉墨恰好外出替掌门办事儿没有陪在白屿身边,而他回凌云峰时天色已稍稍有些晚了。 他在白屿院门前落地,隔老远便闻见里头一阵嘈杂的声响。他心中疑惑,正欲上前,抬眼便见从院中跌跌撞撞跑出一位青年。 那青年见了沉墨,面色一喜,连滚带爬扑倒在他脚边,双手抱住他的小腿,放声哭嚎道:“沉仙师您可终于回来了,快救救臣啊!” 沉墨眨眨眼,连忙躬身将他扶起来,温声道:“你先起来罢。告诉在下,到底发生何事了?” 这青年是一只犬妖,是白屿手下一名得力干将,沉墨也见过他许多次了。 犬妖直起身,抬手用衣袖假装拭泪,发顶黑色的犬耳轻轻抖动,他哭道:“沉仙师您是不是忘了今日是朝灯节?” 沉墨:“……”他觉得他应该知道发生何事了。 那犬妖见他沉默便放下衣袖,抬眼忘了一下天色,叹道:“沉仙师快趁现下天色还不算太晚,赶紧把王领下山去遛一遛罢,他今日见不着您一直在发脾气呢。” 话到此处,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愤慨,“我跟你说他老可怕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您会答应他的求亲他脾气超差天天打骂我们这些做臣下的……” 沉墨本微笑着听他叨叨,忽而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玄色身影接近此处,忍不住出声打断:“那个,你先停一停……” 犬妖浑然不觉危险接近,继续朝他诉苦:“但是我们这些做臣下的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只好忍气吞声地受着也就只有您能治得了他了……沉仙师像您这样的仙人与他实在……” “实在怎样?”蓦然,一道低沉悦耳、语气阴森的嗓音打断了犬妖。 闻言,犬妖面色一僵,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毫无阻碍地续道:“实在是般配,绝配!您与陛下在一起,简直比神仙眷侣还神仙眷侣,臣实在是羡慕得很啊!” 说罢,他似是才发现白屿走近,一脸惊讶地回过身去,“王,您怎么出来了?” 白屿冷哼一声,视线略过他,凝在他身后的沉墨身上,几步走过去伸手将人搂进怀中,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委屈道:“师兄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 沉墨见那犬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而后抬手捂住了双眼,不由面色微红,抬手轻轻拍了拍白屿的脊背,小声道:“好了好了,还有别人在呢……” “臣这就滚!您们继续!”犬妖识时务地立即一溜烟儿似的跑出院门。 沉墨:“……” “现下可没有别人了。”白屿捧住沉墨的面颊,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瓣,“师兄今日累不累?” “还好。”沉墨微笑着看他,“狐王接下来可有空暇?可愿陪同在下一齐下山游湖?” 白屿闻言双眸立时一亮,正欲颔首应了,忽而敛眉,“这回应是师兄自己约我的罢?” 沉墨闻言不由怔了一下,道:“不然还有谁?”话说出口他忽然反应过来,无奈笑了,“你怎么还记仇到现在?” …… 数年前,安陵城几乎在那一场浩劫之中毁于一旦,无数平民百姓更是成了妖兽爪下亡魂。素有人间仙境之美誉的安陵一夜之间成了一片废墟。 而经过这么多年的重建与休养生息,它终于重现昔日荣光。 华灯初上,人流如织。 街上行人实在众多,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若不是白屿沉墨二人手牵着手,恐怕会被人流冲散。 从前是白屿拉着沉墨四处乱跑,沉墨无奈又纵容地跟在后头。 如今两人身份却像倒了过来。 沉墨许久不曾下山,此番兴致颇高,面上神采奕奕,牵着白屿四处乱转。 白屿亦不曾阻拦,满脸宠溺与心疼。但凡师兄盯着一件事物超过一息或是见着师兄也许会喜欢的,他便毫不犹豫地挥手买下,随手丢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