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很低地讲出五个字:“有点想你了。” 说这几个字时,男生没有直视镜头。 稍稍侧了侧头,耳廓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因为有全白的无线耳机反衬着,所以更明显。 春早犹豫了一下,终是拿他没辙。 她慢慢地,一厘厘地将那个“纸巾屋顶”从镜头前滑开。 原也千变万化的神态定格住,从gif变回jpg,含笑静候。 可刚一真正对上彼此的脸,春早就羞耻爆表地望向别处,死捂半张脸。 然而笑意还是会从眼尾流泻,无处可藏。 一声笑从声卡溢出来,搔人耳膜。 春早回过眼,男生正专注地看过来,双臂交叉,靠近了,一眨不眨。 人体温度的上限是多少。 春早感觉自己的颅内快开水壶鸣叫。 她嚷声,故作镇定,故作告诫:“你别一直看着我!” 原也似很为难,睫毛扑眨:“那我看哪?” 春早说:“不是只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到家吗?” “哦,”原也这才想起重点,又或者,这本就不是重点。他举高手机,晃了晃,卧室里的布置墙面一闪而过,又回到他角度偏下的正脸上:“行了吗?” 春早笑:“行了。” 虽说没少见过原也这张脸,但此刻浓缩在方寸之间的屏幕,还是有所不同,叫人无所适从。 她决定结束这种远程模式也羞答答的“面面相觑”:“我挂了。” 原也:“等一会不好吗?” 谁的视线,能在这种充盈着专情感的注视里逗留超过五秒。春早胡乱找借口,语无伦次,拿高自己面前开盖的酸奶杯:“我还要吃酸奶,吹头发,很多事要做,很忙的。” 原也语气随意:“你吃啊。我在这边又影响不到你。” 春早咬咬唇:“我又不是动物表演。” 原也似乎因她的措辞哑然了一下,眉目复杂而生动,几秒,他把准头对向自己:“我是。我是动物表演。” 他咳一声,半抵住鼻头,开始模拟一些四不像的动物声音,末了说:“看我下饭好了。” “我长得,”他斟酌着说道:“应该不算太难以下咽吧。” 春早笑肌发紧:“你少凡尔赛。” 原也唇线平了些:“说真的。让我多看会儿,就下午看了十分钟。” 怎么可能知足。 春早垂下眼帘,深吸气,克服心理障碍,正视他,佯装施舍:“好吧。再给你五分钟欣赏美丽公主的机会。” 原也低哼一声,懒洋洋接梗:“臣,感激涕零。” 两人又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好了,吃酸奶吧。” “关了视频再吃。” “现在吃不行么?” “不行,你看着呢。” “我看着怎么了。” “有点奇怪……好啦,马上五分钟了。我要关了。” “不用关,就让我看着。” “你变态吧。” …… — 挂视频后,跟原也文字聊天到近凌晨一点,春早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入眠。 分开与备考这一年,她时常在睡着后恶梦魇缠身或平白无故惊起。 但这个夜晚,梦乡是金色的,有花香味,一觉黑甜到天明。 可惜生物钟难以在短期内改变,五点钟,她掀开眼皮。无所事事地望了会天花板,春早插上耳机,开音乐,去回顾班级聊天群的记录。 四点多时,居然还有人在雀跃闲聊,商量着去哪里旅游。更有天不怕地不怕地直接把手游五黑排位的链接甩群里,问要不要通宵摘星。 而所有任课老师也只在有人估分时插几句嘴,其余时间都温和默许着。 万籁俱寂。 春早的心也异常安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