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推了推腰,再亲一下眼睫:“出去走走,晒一会也好。” 厅后是克蕾曼丝的专属花园。说是花园也不对,倘若是更正式的、更符合贵族小姐作派的下午茶会所,应当栽植富有观赏性的鲜艳花群。事实是,这一片的选取种植都极为随意,没考虑过季节和土壤条件,也没想过布局规划,花匠只有本人一位。克蕾曼丝想种食人花都行。 两侧的彩窗斑驳,伯纳黛特想着,看一看喜欢的风景,晒一晒太阳,动手做点事。克蕾曼丝很多天没出门了,皮肤总觉得有些苍白,不够健康。这处也有段时间没人来了,丛间落着两三开盛后凋零的花朵,也有含着苞的,还未绽放,生着几根杂草,一派需要主人劳作的模样。 然后克蕾曼丝就蹲下来,对着一株还勉强开着的说话:“帮我个忙吧…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伯纳黛特的眼皮莫名一跳,好像鼓励家里的小猫活动活动,有什么东西就要遭殃的预感。克蕾曼丝掐下那支根茎修长的,开始揪着花瓣数,“是,还是不是……有希望,还是没希望……能行,不能行……” 那支银莲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折腾完了花草灌木,喂完了色彩斑斓的鲤鱼——有几条明显撑狠了,已经游不太动。伯纳黛特跟着她,边警惕还有没有其他无辜受牵连的,边瞥了眼克蕾曼丝靴跟踩上的花泥,觉得头还蛮痛的。这算什么,长大后不愿和父母交流的疏远期……?克蕾曼丝有隐私的自由,但她希望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憋着。 这层还有辗转连着高处露台的阶梯。克蕾曼丝被安放在柔软的、被晴朗天气烘得舒舒服服的侧椅上,伯纳黛特坐在另一边。她闭着眼,几分钟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身体一沉,有什么小动物努力地顺着往上爬,压着她,呼气痒痒的。伯纳黛特从后背揽着,歪了歪头,让她的脑袋靠在锁骨上,好像终于有话要说。 过了好一会,克蕾曼丝才小声地开口:“我能感觉得到,我的易感期要结束了。还有一种……某些东西在体内固定下来的感觉。”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这里,有很多涌动的……”她思考了一下,用了这个词,“力量。” “但它们并不完全受我控制,有时我掌握它们,有时它们指使着我动。” 阳光照过露台旁的围栏,投下形状各异的阴影。克蕾曼丝盯着晃在手心的那一块,继续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拥有很多,又觉得什么都握不住。” 伯纳黛特看着她,伸手把她的手合上,拢着裹住。 “你的天赋太好,分化得又太早。”她回道,“第二性别会给你带来更强大的——我并不是说omega和beta不够好、不合适,但alpha会让你更敏锐,也就更难平衡。” 克蕾曼丝摩挲着、把玩着女王的手指,听到她仍然平静的声音:“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的吗?我们使用能力,使用那些非人的超能,你的意念就是镜子。细微的波动都会产生影响,破坏秩序。” 贴得很近,说话像是透过胸膛传来。伯纳黛特想着,她也会有很漫长很漫长的一生,会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冒险。alpha天生的掠夺、占有,和指尖流淌的魔力光芒,如何拆解共处,在一条窄桥上前行,将是长久而不可割舍的课题。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些,尽力思索回忆着自己以前是怎样,慢慢说给女儿听:控制不好魔法的运用,从塔尖上直冲坠落,在近地时才手忙脚乱找回节奏,免于摔死;或是在青少年时与别人争一时之气而大打出手,身上差点被戳好几个窟窿……她很难不微笑起来,和她骄纵的贵族时光比起来,克蕾曼丝乖得几近柔弱。 “也就是说,你也会因为第二性别心情不好,也会担忧、害怕?” “嗯。”她不会掩饰这一点,“即使是现在,我也并不能完全掌握得到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