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徘徊不定了那么多次,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每次听了就当个笑话,笑而了之。 但这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是这次真的要死了,他真的开始回溯曾经的一切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白鹰之名的来历。 白昼,没人看得见的身影,为世人保驾护航,夜晚,垂梁在头顶的利刃般,永不可忽视的身影让所有人恐慌。 白鹰掠过的高空,罪恶无处遁形。 可渐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白昼都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江池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久久不散,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占为己有的渴望。 像是他遇见自己最心爱的枪,不,准确来说比那种渴望更深一层,想要揉碎了骨肉,溶着鲜血的那种。 这种可怕的想法让他短促地笑了声,但他真的羡慕了。 如果真的有来生,他的生平再简单些,手上沾的不是队友的血,那么他真的会成为自己的朋友吧。 那种……无言不尽的……朋友…… …… 轰的一下,他破了水面的厚冰,冬日里刺骨的水涌入肺部,重力势能转化成巨大的动能让他的后背直直的撞上了坠落在水下从崖边坍塌的岩石,只是一瞬间,五官和胸膛一度温热,又立刻被刺骨覆盖。 内脏可能破裂引起大出血了。 刺骨的冷几乎屏蔽了痛觉,强烈的耳鸣让他失去了所有概念。 …… 太疼了,但他没有哼出一声。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水底,谁也不知道,好像也挺好的。 无声无息…… 百无聊赖…… …… 就在他马上要失去所有意识之时,他只觉得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拽到了岸边。 他下意识的反抗,但绵软无力的四肢显然构不成任何威胁。 一个有些朦胧的声音伴随着嗡嗡作响的不知名失聪感直达大脑皮层,让他一瞬间的恍惚和痛楚。 那个声音在说:“他们都说白鹰的命非常大,非常可怕,可怕到所有交易都要偷偷摸摸,现在还不是像死狗一样趴在我脚下?嗯?” 白隳只能隐约辨别到模糊的影子慢慢蹲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贴在他的脸上,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他自知应该做些什么,但强烈的疲倦感让他很想就这么睡着。 但是不行,他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就是不能死在亚特兰手里。 他可以因任何人而死,唯独不能因他们而亡。 否则他怎么下去见蓝鸠和银雀? 他的左手动了动,却被来人狠踩一脚,踩进了土壤:“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