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都是别人抱着她跑才对,但是没有办法,这一次,她心里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有着沉重的负罪感,也担心桑逾的伤势过重,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毕竟她是真被桑逾落在地上的指甲吓到了。 这祸闯得太大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心理能够承受的范围。 江憬的腿估计有一米多长,迈开了脚步,健步如飞。 而她的小短腿可能都没超过他腿长的三分之一,得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才勉强能跟上,而且她的体型不允许她步伐轻盈地行走,不一会儿就累得呼哧带喘。 等到卫生站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缺氧缺得要升天了,头晕眼花地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可尚未休息片刻,就见江憬抱着桑逾往走廊的尽头去了。 她也顾不上喘气,又连忙朝着他们狂奔。 他们到达急诊室的时候前面还有两三个人在看诊,都是需要尽快处理的情况。 病痛面前人人平等,纵使矜贵如江憬也必须要排队,他只能心疼地掏出手帕为桑逾擦了擦她额头上涔涔冒出的冷汗,柔声哄道:“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排到我们了。” 桑逾眼角噙着泪,嘴唇泛着淡淡的乌青,脸色苍白不见血色。 忍疼忍了这么久,她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干脆咬着下唇不吭声。 又过了十分钟,终于轮到他们看诊了。 医生看到桑逾的手,二话不说拿出消毒和包扎的工具,并对江憬说:“麻烦配合抱着她一下。” 桑逾闻言怔了一下。 其实她现在的身高已经接近成人了,可以自己坐在板凳上,用不着抱的。 医生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解释:“不然她会挣扎。” 江憬不假思索地坐了下来,搂着桑逾纤细的腰用力一提,将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捏着她的手腕,把血淋淋的手指展示给医生,便于医生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桑逾感受着来自于江憬的滚烫的温度,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可惜这份温暖与痛楚同在。 令人最难熬的阶段就是消毒了,仿佛有千百根针扎在了敏感脆弱的血肉上。 桑逾像兔子一样,痛感不到达极限她是不会叫出声的。 可当蘸了消毒液的棉团接触到伤处的时候,她叫唤得很大声,浑身不由自主地痉挛、颤抖、抽搐,另一只手攥紧了江憬上衣的面料。 不等医生开口,江憬就主动借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颔首问怀里的桑逾:“阿逾喜欢吃什么,中午哥哥带阿逾去吃好不好?” 桑逾没有说出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只是绵软无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糯唧唧的“好”字。 她这时候都还在怕自己不给江憬反应,会让江憬担心。 包扎的过程虽然极其痛苦,好在医生手法娴熟,三下五除二就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了所有细节。 桑逾的大拇指被纱布和绷带裹了起来。 或许是内里的肉没有裸///露在外,亦或是疼过了头失去了知觉,桑逾忽然就感受不到那么强烈的疼痛了。 她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前胸后背都汗湿了,消耗了不少体力。 医生跟江憬说,可以带着小姑娘去旁边的观察室里稍作停留再走,并且告诉他们,卫生站提供免费的营养早餐,没有吃过早饭的话可以吃点补充补充能量。 江憬应声说好,转念想起从刚才开始就没声没息的桑珏来,朝旁边望了一眼。 他看过来的时候桑珏正眼巴巴瞅着桑逾的手,也不知道究竟瞅了多久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