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风风火火地回家,直接命人将王妈妈杖毙是何缘由。 这恶奴确实该死。 可在顺天府来之前,她已经被温月声杖毙了。 温寻来不及开口,上首坐着的温月声忽而道:“王妈妈已经被我下令杖毙。” 顺天府尹闻言,亦是一愣,他忍不住抬眼看向温寻。 温寻的脸色很难看,牵涉到了这样大的案子,温月声竟是问都没有问他,就直接动了手。 温寻只得道:“人虽已死,但物证应当还在,从她生前留下来的物件中,应当可以寻得些线索。” 顺天府尹未语,到底是主要涉及人员已亡,且还牵涉到了公主府,郡主在其中,这件案子就变得格外不好办了起来。 但对方毕竟是工部尚书,又是皇上面前得脸的重臣,他亦是不好随便行动。 顺天府尹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却听一道冷淡的嗓音道:“她死了,她的主子不是还在吗。” 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温寻神色剧变,猛地抬头去看她。 却见她一双眼眸隐匿在了黑暗里,叫人看不清楚情绪,只与那浓得好似化不开的深夜融在了一起。 “那个受她驱使,去哄骗杨姨娘离开国寺的丫鬟,放那个丫鬟离开公主府的门房,与王妈妈同住、一同上值的下人。” 温月声平静地看着底下的人:“还有她日日伺候,片刻不离的主子。” 周围一片死寂。 按照她所说的,是要将这正院大半的下人,并着陈氏这个主子一起,全部拉去顺天府审理。 牵涉到了的那些下人,被点到名的,没有点到名的,皆是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匆匆赶来的陈氏脸色格外的难看,只她到底还算得上沉得住气,只对着温寻道:“是妾身治家不严,还请老爷责罚。” 她身后的蒋嬷嬷亦是心惊肉跳,跪下时,腿都是软的。 这件事情,确实跟陈氏无关。 但那个王妈妈本身是陈氏身边的人,一举一动都在陈氏的眼皮子底下,若说陈氏真的是半点不知,那才是荒唐。 只是此前她将此事报给了陈氏,陈氏并没有去管而已。 她还记得当时陈氏的神情。 陈氏坐在了明亮的正房里面,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账本,淡声道:“她既是将王妈妈的儿子打至半死,那便该会想到有今日。” 当时蒋嬷嬷就被陈氏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 此后虽说心中不安,却还是按照陈氏的意思,并没有揭发那王妈妈,反而任由着事态发展。 可谁知,那王妈妈行事蠢笨,这件事情到底是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如今一遭事发,蒋嬷嬷看着陈氏故作镇定的背影,心下已是慌乱到了极点。 “但若说这件事情是妾身所指使的,妾身是如何都不能应的。”陈氏抬眸,面上两行清泪滑下:“还请老爷、大人明鉴。” 温寻面色已是难看至极,他强压着怒火,转朝顺天府尹道:“此事是府中疏忽,才让那恶奴做出这般歹毒之事来。” “说来也是本官的错……” “此次命案,共计死了多少人来着?”温月声那只套着佛珠的手伸出:“一、二、三……一共七条人命。” “可以就这般结案吗?” 天渐渐凉了,夜晚的凉风,能够吹散白日里的暑气,却吹不散温月声心底的燥意。 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破戒,且还是在斋戒日。 她看向场中的顺天府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淡声道:“哦,还是说,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住在国寺的人是我,所以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那么那些贼寇,原是奔着虐杀皇室中人来的。”温月声道。 陈氏到底是变了脸色,她沉声道:“郡主误会了,此事当真是王佩所为,与府中的其他人皆无干系。” 无论陈氏之前想的是什么,此时此刻,她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温月声却根本不在乎她说些什么,她甚至不关心陈氏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只冷声道:“谷雨。” “既然顺天府不受理,那便拿公主府的令牌,去大理寺,去刑部。” 她套着佛珠的手,漫不经心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搭:“去宫中。” 温寻当即神色大变。 温月声这是要将事情彻底闹大,甚至要闹到了皇帝的跟前去! 他大阔步上前,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甚至隐隐有些发颤:“温月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将整个府中拖下水,你以为你能够置身事外吗?你毁掉的也是自己的名声!” 世家勋贵,凡所有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