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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你混得比你朋友好,她还不敢这样招摇过市”,不晓得靳月这次失踪,是不是有人把她出席沈弗峥生日宴会理解成一种招摇过市。

    靳月的妈妈就在一旁,一直在跟女警哭诉,从靳月七八岁学舞多能吃苦,讲到自己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靳月学校医院两头跑,最后不读书了给她交手术费。

    说得语无伦次,信息量又很大。

    靳月的经纪人也赶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过硬的职业素养让她显得太麻木不仁,她冷静劝着靳月的母亲:“阿姨,不要在这里说这些,说这些没用,月月好歹是个公众人物,你在外面说这些会影响她以后的发展。”

    靳月的妈妈流下眼泪,哀哀哭着:“她是我的女儿!她现在都不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带着她在干什么!我这条命不要了,我不活了,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钟弥听得难受,坐她对面的警察还在问见面当天靳月是否有什么异常表现,她沉默回忆,正要开口,

    警察提醒她:“你手机响了。”

    钟弥拿起一看,是妈妈。

    妈妈一般不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此刻六神无主里,立即横生出担心,她想也没想接起电话问:“妈妈,怎么了?”

    “跟你淑敏姨在收拾衣服,州市最近天气冷了,京市应该更冷吧,你去年那几件厚外套要不要寄——”

    警局里的闹声,章女士听到了,话也停了。

    靳月母亲求着女警,你们是警察,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的女儿。

    章女士问:“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警局啊?”

    钟弥哽住声音,斟酌着,缓缓说:“我……我一个朋友出了一点事,我过来配合问个话。”

    “那你没事吧弥弥?”

    脚踝生痛,心乱如麻,钟弥垂着头,低声说:“我没事,妈妈。”

    说完就有一阵突如其来的鼻酸涌上,视线也随之模糊,眼前如蒙一层厚厚蒸汽。

    她难受得突然。

    不知是因为靳月妈妈凄凄的哭噎,还是因此刻自己的妈妈在电话里温柔的关心。

    “弥弥,你有事要跟妈妈说。”

    光是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字,胸口仿佛就刮过一阵海啸般的巨浪,腾起,叠下,压得潮湿的呼吸越发不顺。

    章女士没再继续问,只说让钟弥今晚回家后,记得给她发一条信息。

    电话挂了,很快又响起,这次是沈弗峥打来的。

    “我马上就来,不想说话就在那儿坐着喝点热水,律师会去处理。”

    “嗯。”

    刚刚跟妈妈通电话,还能坚持在眼眶打转的眼泪,这一刻失重坠在桌面上。

    “吧嗒”溅开一朵泪花。

    钟弥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攥成拳,用力抵在桌上,来回几下,擦去这抹小小的水渍。

    电话里的男人察觉她声音异常。

    “哭了?”

    钟弥本来打算不认,到嘴边的“没有”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抵在桌上的手指越渐用力到关节泛起惨白,最后低低湿湿地,又“嗯”了一声。

    “我在路上了,不要怕。”

    从警局出来,天色暗得似一张陈旧墨布,黑透了,老樟树下蹿起冷风,辨不清方向,人往空旷的路面上一站,四面八方都冷。

    老陈见她瘦伶伶站着,长发被风吹,按了双闪。

    钟弥寻光,迷茫看过去时,沈弗峥一身黑色风衣正下车,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她是想迎上去的,但脚步好似被冻僵在原地,只是傻傻看着,那道身影走过来,用手臂和胸膛拥住自己。

    如山如塔阻绝这世间的风波,叫她在这波澜四起的一夜,终有一刻,敢合上眼,松下一口久悬不落的气。

    律师简单交代一番就走了。

    钟弥被沈弗峥揽着,刚上车,后头仓促停了一辆车,下来一个脚步匆忙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打扮,身材高大,微微发福,看不出哪条道上的。

    那人先跟老林说了话,等后座车窗一降,便满脸堆笑地跟沈弗峥道歉,说没有事先打好招呼,实在对不住,今晚唐突了钟小姐。

    “钟小姐没受惊吧?”

    沈弗峥同他客套了两句。

    “改天我设宴给钟小姐赔罪,沈先生一定赏脸。”

    人一走,车窗还开着。

    钟弥瞧见夜色里,那人上了一辆黑色雅阁,车就是很普通的日系车,车牌零打头很不普通。

    钟弥收回视线,用力按上车窗。

    “有违官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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