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沈先生真有本事,能叫人割爱。” 一旁微微扯松领带的男人,动作一顿,借车内一片昏光,垂睫看她清冷侧颜。 “能叫你开心,才算我的本事。” 钟弥扭头看他,原本那点浅浅淡淡的笑,终是情真意切染至眼角眉梢。 珍珠白的旗袍外,钟弥搭了一件鼠灰色的披肩,进卧室后,披肩落在床尾,流苏半拖在地上。 复古的刻花玻璃,即使白天也没有能见度,遑论靡靡之夜,没有开主灯的室内。 可被抵在窗边,依旧叫人心理上激起一层濒临暴露的羞耻感,薄薄一面花玻璃能挡住什么?外头有路人走过吗? 钟弥不知,鼻息渐浊。 隐隐听到有车子开过去的动静,也似幻听一般,真实的部分是衣料相蹭间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旗袍上的盘扣不好解,便衬得他的呼吸声很急很重。 外头起了降温的风。 但室内在升温。 珍珠白的衣,似一层费劲的白果壳,稍剥离肩头,露出甜美的仁。 他吻她的心脏处,手掌轻攥住没有跳动的一侧。 她不似果仁有层脆脆薄薄的种衣,但仍被掌温和力度揉着碾着,最后无物剥落,雪肤徒生一层绯红。 今夜之后,她无法再坦然趴在窗边,欣赏楼下风景,因这姿势被沈弗峥赋予了另一重含义。 旗袍还在身,被剥被推,皱得不堪。 音节似外头摇摇欲坠的枝头黄叶,一点冲撞动静便要发颤。 她几乎不能再维持站姿。 沈弗峥扶着她,耐心渐失地一次次捞她起来,抬高身位来配合自己。 他想将她分得更开。 钟弥察觉到裙子紧绷,紧张说着:“你别弄坏我的衣服。” 沈弗峥同样察觉到紧绷,是另一种更要命的,将两人间的距离分开些,合眼仰首,沉下好几次呼吸。 “弄坏了赔你。” 钟弥低声似挑衅:“你赔不起。” 猛一下朝前,他重复她的话,把挑衅抵进落到实处,赔不起? 钟弥捂住嘴里的声音,收到他的满满恶意。 这件旗袍完完整整陪钟弥见识了什么叫人面兽心,事后才被他温柔脱下来。 没有损坏,他像个好人一样替钟弥检查,叫她安心,好似刚刚做尽坏事的不是他自己。 钟弥贴着他。 他身上还是刚刚窗边那件敞开的白衬衫,他原来的西裤被弄脏了,换了件干净宽松的灰色居家裤套上,一只长腿曲跪在床沿,手轻拍着薄背,哄趴在自己肩上钟弥要么去洗澡,要么穿衣服。 她声音软得像刚出炉剥开的红薯心,可能也是嗓子缺水的缘故,又甜又糯,说要缓缓,现在懒得动。 大概是身上没了蔽体衣物,在恒温的室内也会有点冷,她把手从挺括的衬衣领口伸进他背部。 肌理紧实,体温炙热。 舒服到想叫人闭眼感受,是一种天冷时趋火的动物性快乐。 沈弗峥由着她发懒,扯来床上的毯子裹在她后背上,轻声问她今晚在乾华馆洗手间是不是碰上彭东琳了。 钟弥一瞬睁开眼,好似终于在刚刚万花筒一样的热带丛林里,跳回真实运转的世界。 沈弗峥又问,“说话了吗?” 想到在洗手间偶遇彭东琳的场景,旁巍的前妻,之前只在社交场合匆匆见过一面,当时盛澎跟她介绍过,两人没交集。 钟弥如实点了点头:“说了。” 随后又补一句,“她说了,我没说。” “她说什么了?” “她说——” 钟弥回忆着。 “京市这地方,财神爷大手一挥,天上就会掉馅饼,小姑娘们当自己鸿运泼天,觅得良缘,实际上呢?那是鱼钩上诱人的香饵,鱼上了不属于自己的岸,能有什么好下场?钟小姐有空不妨劝劝你那位朋友,千万别拿你当榜样,可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的。” 钟弥没反应过来,因她还从没有跟这种气场摄人的职业女强人如此对话的经验。 随后彭东琳便笑,也放软声音,出口的话依旧句句带刺。 “你混得比你朋友好,她还不敢这样招摇过市,不过沈家最近也很乱,钟小姐,要珍惜好日子啊。” 说完,冲净泡沫,彭东琳甩甩手,抽纸擦干,提包出去了。 钟弥也往池子里甩甩手上的水迹,当时望着镜子想,彭东琳跟彭东瑞果然是亲姐弟,一个提醒她以后多的是下坡路,一个暗示她以后没有好日子。 钟弥瘪瘪嘴角,故意跟沈弗峥装惨卖弱,细声说:“旁先生的前妻好厉害啊,我都分不清她在夸我还是骂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