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来,在混沌里洒满星光。 卧室里,精疲力尽的一场电影也放到尾声。 本来滚动演员表,只需要显示男女主就可以了,偏偏有电话在这时打进来,添上何瑜的名字。 沈弗峥拿起手机,往卧室外走去,手在身后轻轻合上房门。 按下接通键,那边的声音立马传来。 “我现在在你小姨这边,把那小姑娘带来见我,我看看是什么天仙下凡,能惹得你犯浑,你还带着你小姨一块陪你疯。” 刚入夜的京市,暗下来,给人一种终于能松口气的感觉,沈弗峥俯身趴栏杆上,看街道上零星几个路人,像散步,像归家,瞧着很闲适。 刚经历一场情.事,他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松松套着沾染气味的睡衣,皮肤上有黏重感,但脑子很干净,像淋洗过一场春雨,前所未有的轻松。 所以即使面对质问,他此刻也能语调平静地对着电话说:“她是真可爱,小姨才会喜欢她。” “你喜欢的东西,哪一样你小姨不喜欢?她一贯是闭着眼睛支持你!” 何瑜不是轻易动气的人,她教沈弗峥面善心狠这么多年,自然是自己已经做到十成十。 沈弗峥轻声问:“那你为什么不能支持我?” “那是章载年唯一的外孙女,我都想不到,你是怎么找上这么个人的!” “你想不到?我对章老先生的孺慕之情不是你一点点教出来的?他的掌上明珠,我也视若珍宝,你应该像小时候那样夸我才对,我学到了精髓。” “沈弗峥,你疯了?” 被骂疯了的人,声音冷静至极又不失条理:“我是真喜欢。我现在给你的建议是,不要着急表态,事关章老先生,要先看看爷爷的反应,第一个拿这件事去爷爷那儿怂恿他反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无论爷爷,还是我,您懂的。” 谁第一个瞧轻了章载年,沈秉林即使本心里也有反对意见,也会对这个人心生不悦,往日那些对章载年的尊重,不过是做给他瞧的戏。 而沈弗峥不悦,自然是因为钟弥。 何瑜冷静下来,却不由感慨说:“这两年我越来越有种感觉,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是你在沈家的一个股东,即使心不在一起,力也要往一处使。” “是吗?我以前也曾这样怀疑过,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你用来讨欢心的工具。” 隔着电话,不知怎么,何瑜却跟看到沈弗峥说这句话时冷漠的表情似的,心头不适一跳,将她原本准备说的话,通通压在喉咙里。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 他有一段特别渴望把道理跟人争个明白的年纪,但已经过去了,过去很多年,他现在已经不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所谓道理,说尽了,也不过一面经风就倒的纸墙,只有绝对的强权,才能使人绝对地顺应。 或许他慢慢成为了他曾经最不喜欢最不能理解的那种人。 但还好,他也从不回头看。 他缓下声音,又用那种一贯温和的声线说,“不过,我很快就不这样想了,我们是一家人,所有利益都是我们共同分得的,这样的合作关系里不可能有受害者,要往好处想,这是互相成就。” 冠冕堂皇的话,被说得嘲讽意味十足。 这份话不说绝的体面,何瑜听来,只觉得心更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