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正,那年章载年还在京,说身正不在名,改取了一个“峥”字。 远山峣峥,当有凌云志,在途不在眼下,一个弗字,峥与不峥都是好的。 后来,沈弗峥独受器重,这名字又有另一番解读。 依山才好傍水。 他是真傍着独一份的器重在沈家拔尖了。 沈家上一辈人都知道,章载年给沈弗峥的,可不止一个好名字。 提起沈弗良,想到沈弗良的私生子,蒋骓便算了算:“那小孩儿今年上小学了吧?那女的跟二舅家还有联系吗?” “上小学了,听说是没断。” 毕竟有了孩子,怎么可能断得干净。 可沈兴之的老婆不是软柿子,这么多年,拖着大儿子不结婚,也不让外头那些妖精进门,她清楚得很,沈弗良得娶个老爷子满意的京市闺秀,否则再放纵下去,哪怕沈兴之任期满了调回京市,他们这一家子怕也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四哥,你看你上头的这两个,结婚的结婚了,有孩子的有孩子,就你没着没落,外公和三舅不催你吗?” 沈弗峥扫他一眼:“怎么这么八卦?你自己的事弄清楚没有?要给我介绍?” 蒋骓笑道:“我哪有什么人能给你介绍,满京市还真不好找能配得上你的,彭家那个嫁过旁巍,你总不能娶个二婚的,还是兄弟老婆,孙家那个好像才刚刚读完博士回国,还有……” “停——” 沈弗峥打断,诧异又好笑地望着他,“你这都是怎么配的?” 蒋骓道:“按门当户对配的啊,你总不能随随便便娶个贩夫走卒的女儿回来吧?” “贩夫走卒的女儿怎么了?人家真求女儿一生顺遂,未必瞧得上你这点富贵,一日三餐,什么东西吃久了都会腻,吃什么不是吃,你妈天天山珍海味,过得开心吗?” 他这话说得很淡,没什么嘲意,似乎只是为了点醒蒋骓,他那么不喜欢沈禾之,但到底是她的儿子,潜移默化还是受了影响。 蒋骓却当局者迷,他只盯着沈弗峥看,然后说:“四哥,你知道你跟我们为什么不一样吗?” 不等沈弗峥回答,他自己说,“你不像外公,沈家人才不会说这种话,你小时候学字,外公是不是说你像章载年?说你有章老先生的风骨,上次去州市章老先生没见着,真的很想看看,你和这位章老先生是不是很像?” 这话熟悉,又勾起一段州市的回忆—— 路灯坏掉的一段青石路,昏朦的车后座,淡淡的花果香,女孩子紧张到语无伦次的声音,说跟外公说话才会故意这样撒娇讨他开心。 他便问:“我像你外公么?” 她是怎么回答的? “是有一点点像的。” 九月底刚过中秋,月正圆。 沈弗峥站在檐下,抬头看月,又低下眉眼,望着手里捏的这一盒凉透了的红豆饼。 他唇角稍稍一弯,回答蒋骓:“可能,是有点像吧。” 蒋骓一叹,自顾说着:“唉,没钟弥的联系方式啊,也不知道她来开学没有,现在人还在不在京市,要是能联系上钟弥就好了,不知道能不能托她面子,去见一下她外公,唉,四哥,你那时候在州市——” 似乎预料到蒋骓要说什么,沈弗峥先一步扯他领口,瞥他衣领下遮住的一处伤口,将话题岔开:“这伤几天了?为小鱼跟人打架。” 话题一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