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直起腰,不禁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唉!” 沈弗峥手掌扣在她那只打人的小拳头上,轻轻掀一下嘴角:“原来我没意思你才肯笑。” 钟弥闻声一怔,忽然脑子回顾,好像从今天那顿中饭开始,她就把忧心忡忡摆在脸上。 他不可能没瞧见。 可他一句不提,现在还变着法儿来哄她。 她脸上那点笑弧收起来,那种愁云散开的开心却像印进了心里一样,手还搭在他肩上,钟弥喊他一声。 “沈弗峥。” “嗯?” 她抿抿嘴说:“没什么,突然想喊你。我饿了。” 他先起身,继而拉她从沙发上起来:“带你去吃饭,你要先洗下脸吗?” 听到后一句,钟弥立马警铃大作捧住自己两侧脸颊,偶像包袱颇重:“我现在看着很乱吗?” 她已经开始摸眼皮,担心自己是不是睡肿眼睛。 沈弗峥招手,要她靠近来帮她看。 两步迈到他跟前,钟弥才反应过来,并不需要他这份体贴,只会叫自己尴尬。 沈弗峥并没有体贴,低首凑近看。 过近的距离,叫心跳体会到无形压迫,钟弥梗着修长脖颈,口舌一阵阵发干:“你近视吗?要凑这么近看?” 他又被她直率的话逗笑,没忍住捧着她的脸揉了揉,钟弥佯装不乐意地扭着说:“干嘛呀,过分了吧。” “我们弥弥是真的可爱。” 那种高兴几乎从眉眼神情里溢出来,钟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沈弗峥,就像天上的月映到水里,虽仍是虚的,但忽然离她很近了。 虽然捞不着,但好像可以伸手去碰一碰了。 他的高兴由她而生。 这月为她而来。 钟弥说:“真的吗?很少有人夸我可爱。” “很少?” 沈弗峥半是疑惑,钟弥的眉梢却悄然舒展开,明媚无畏,有慧黠的灵气。 “对啊,很少,因为我太漂亮了。” 能在她身上落地生根的溢美之词太多太多,泛泛而守中的可爱形容,排不上号。 “嗯。”沈弗峥看着她,颔首认同,“是太漂亮了。” - 坐电梯上行,直达酒店顶楼的餐厅。 高层临窗位置,市中心的夜景如霾蓝调里撒一把星火,霓虹烧金粉,灯海勾车河。 浮华处,连灯光都显得争奇斗艳。 九十月正是吃蟹的好时候,季节菜单随手一翻,两页都是肉肥膏黄的螃蟹,一道清蒸,一道避风塘。 “没有海鲜过敏吧?” 钟弥摇摇头。 吃螃蟹适合配清爽的白葡萄酒,点酒的时候,沈弗峥叫人把下午存在这儿那瓶酒拿出来。 通常白葡萄酒不需要醒,稍稍冰镇即可饮用。 服务生很快将冰桶和酒送过来。 那瓶子钟弥还隐隐有印象 心弦一鸣,钟弥脑海自动浮现彭东新从女经理手里接过一瓶酒,放桌上献殷勤的样子。当时远远看,也听不到声音,她不能确定是给谁的。 钟弥托着腮,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自然地好奇:“你不是说下午要见几个朋友谈事吗?怎么还存了酒啊,旁先生送给你的吗?” 沈弗峥转回视线说:“别人送旁巍的,说是很多女孩子喜欢喝这种起泡的白葡萄酒,我说巧了,我这儿有个女孩子,旁巍就送我了。” 那就是彭东新和沈弗峥不熟,最多是认识,毕竟圈子就这么点大。 可能彭东新和旁巍关系不一般。 钟弥继续问:“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来往,关系好的话,很喜欢送酒吗?” 她这时的好奇心超出了沈弗峥对她的认知范围,但夜色气氛都这样好,她两手托腮睁着漂亮眼睛的样子,又不施粉黛,满是小女生的天真烂漫。 沈弗峥没往其他地方想,手贴瓶身上感受,怕太凉,随即就拿出来,倾身给钟弥倒:“喝一点点?” 钟弥点头,说好,心却悄悄悬着一部分,如果他略过她刚刚的问题,她再问,会显得太刻意吧? 她正这么想着,对面的人放下酒瓶,坐下来好整以暇朝她看来:“刚刚你说什么?” 钟弥唇刚动,还没发出声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