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想装傻也没办法。 倏然犯了烟瘾,太阳穴神经隐隐作痛,苏祁尧抬手解开衬衫最上方扣子,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 比起被误解的不快,他更在意的是,乔知吟假装吃药的动作唤醒了他的回忆,与久远的一个身影重合。 兴许是香烟的烟雾太浓,模糊了视野,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处在黑暗中的男孩,身上插满了刀剑,却还坚持与周围的所有斗争,那时无人在意他,他看见唯一清澈的东西,是别人留下的一瓶水。 饥荒中的水源是何其重要的东西,一旦品尝过甘甜,就有着对流水近乎疯狂的渴望。 自此便不可能让那抹清澈从指缝溜走。 - 乔知吟急遽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是跑到洗手台前将那颗药吐出来,不断接水拍打自己。 水流开到最大,溅起无数水花,打湿衣袖,也乱了发丝,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关闭水龙头,她虚脱般坐在地面独自冷静,努力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画面驱散。 她不敢吃苏祁尧给她的任何东西,她怕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他前面的话已经彻头彻尾警告了她,让她死了离开他的心。 可实际上,她早就死心了,在她知道她所在的乔家企业因为经历过危机而被苏家救下,起死回生后一直被苏家掌控的时候。 苏家是乔家的恩人,也是一句话就能摧毁乔家的权力者。 当年操纵这些事的人就是苏祁尧,他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她。 所以乔家人无论如何都得把她送给苏祁尧。 这个消息,是在乔知吟结婚后很久,一次回乔家时无意当中听到祖母与她父亲的对话后才知道的。 多么讽刺啊,是她的终生大事,而她却是最后一个得知原因的。 看清事实后,她崩溃过,后来也认了,她生在乔家养在乔家,也是这件事的受益者,理应为了乔家做贡献。 再到后来,‘离婚’‘逃’这些字眼便成了苦中作乐的玩笑话。 但苏祁尧当真了,他开始控制她,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还有可能表现出多么可怖的一面。 就像现在,他为什么会知道她胃不舒服,是安排的保镖从严嘉玥楼下通过什么特殊手段看见她在喝酒,还是通过她在车内的什么反应猜出她不适,又或者还用了怎样的方式监视窥探她,她不敢想。 传闻里没说错,他就是枚定时炸弹,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无法安宁。 胃里的刺痛使乔知吟难以直起身,浑身冒着冷汗,她强撑着才能回到床上,任凭委屈与痛意摆布。 抱住晚上才从严嘉玥家带回来的毛绒狗玩偶,这是从她结婚后陪伴了她无数个孤独夜晚的伙伴,本是温暖的玩具,但此刻就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再加上喝了酒之后身体的倦乏,她不想动弹,感受意识愈发的不清醒,却难得享受这种昏沉的感觉。 时间缓慢流逝,乔知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梦境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记录下她的每个行踪,完全将她剖开,让她一丝/不挂出现在那个恶魔面前。 最后她是被吓醒的,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梦中哭过,胸口像是被压了一颗大石头,沉闷到难以喘气。 烦躁的撩了撩头发,扫向窗外俨然亮着的天,分明是布满晨曦的大晴天,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温暖。 简直快疯了。 起身洗漱收拾东西,此时虽还没到上班时间,但她一点都不想在家呆着,选择提前出门,也尽量避开与苏祁尧的碰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