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渐渐模糊的轮廓已经被涨起的潮水淹没了大半。 远处的跨海大桥亮了灯,绚丽的霓虹灯将海水也染的缤纷。天上的皎月被拍成了碎银几两,随性地散在海面上。 陆风更强了些。 杨舷背过身,用手肘撑着栏杆,三指捏着空了的易拉罐上半身,晃着空瓶,惬意地迎面吹着风。 微醺放大了他此情此景下的幸福感,皎皎月光照在他的前额、颧骨、鼻尖、下颌等突出的地方,更立体了。 “晚上的跨海大桥可好看了。”尹东涵怕微醺的杨舷直接对着风吹会感冒,想让他转个身背着点风:“反正也不着急回学校,我再带你去桥上看看!” 杨舷像梦呓一般呢喃了声,缓缓地转过身,望了望远处的大桥:“这地方看还挺不错的,但还是比不上我家门口,我爷爷家门口。这全是灯光,太现代了,我家那儿就原汁原味的,还是峡湾平替……据说那最近被投资商看上了,要开发成景点,叫望鱼山……” 杨舷头晕晕的,站不太稳,双手撑着栏杆,继续道:“那挺适合当景点的,很有诗意。那还有一个通往大海的步梯,刻意修成破旧的工业风,可以顺着步梯下到礁石上,和大海近距离接触。而且就那块石头,我和爷爷,还有杨舶,之前还在那拍过照……但是那张照片,我给放哪儿了来着?……我放哪儿了?” 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些,已经成了习惯了似的。 他和他爷爷感情太好了,我怎么会忍心告诉他这件事?还是先让他半梦半醒地醉着吧…… 尹东涵扶着杨舷回到车里。晚上风越来越大了,再这么吹,非感冒不可。 杨舷屁股刚沾到座位,就往车门那边一歪,倒头就睡。尹东涵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才八度的酒他能醉成这样…… “醒醒,别睡。”尹东涵摇醒杨舷,关了他头顶呼呼往车内灌风的车窗:“喝够了吗?要不要再来点?” “不要……”杨舷揉着额前的穴位:“我再喝回不了学校了……” “你也知道你这样回不了学校啊。”尹东涵让司机去拿了瓶酸奶,拧开盖子递给杨舷:“喝了,醒酒的,到学校就清醒了。” “东涵,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东涵,我自己上楼梯没问题的……” “东涵,她们都在看我们……” “东涵……” …… 本以为杨舷喝了酸奶就能清醒点,但谁知道他这体质特殊的,也不知道是酸奶对他没有作用,还是他对酒精太过敏感。就凭他下车之后踉踉跄跄走的那几步,差点左脚踩右脚给自己绊摔,尹东涵根本不放心让杨舷脚沾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