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对此持反对意见,他认为余鹤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还要再摔打摔打才好。 听闻余鹤不想再学医,许久未曾动怒的沈涵真生气了,毫不留情面地说:“他现在还有这么些感慨,说明还是没摔疼,真摔疼的人是说不出这些废话的。还谈什么归隐?他才见了多少人,经历了多少事,还没真正落在这凡尘里头,谈什么勘破凡尘,就是你惯得!” 傅云峥没否认,应了一声:“您说的对。” “你也不能对他宠溺太过!”沈涵叹道:“哎,这孩子鬼精鬼精,知道你惯着他才敢这样,你看他要是在沈宅他敢这样吗?” 傅云峥无言以对。 向来慈和的沈涵罕见的疾言厉色,急声对傅云峥道:“再说这点风雨算什么?这天底下每分每秒都在死人,绝症病人更是多的是!躲在观云山就能躲得过天命、躲得过生死了?他现在能做块儿烂泥黏在你这块儿墙上,有一天你要是不在了呢?谁还能托着他!他还能躲到哪儿去,躲在你棺材里吗?” 傅云峥多少年没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训斥,沈涵是长辈,他也不顶撞。 傅云峥语调平淡地说:“沈老,您也知道我拿他没办法,不然我叫他接电话,您亲自说说他,您是他师父,他总能听进去。” 电话那边安静了两秒,而后话筒中传来一声轻咳。 沈涵缓下语气:“算了,年轻人经不住事儿,话说重了又要哭,就先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你也别说他了。” 傅云峥:“......” 沈涵一听余鹤不学医真是着急,不舍得骂余鹤,急赤白脸地冲傅云峥发作一通,又担心傅云峥转头去说余鹤,还专程交待傅云峥也不许说。 这偏心眼的老头。 傅云峥心想,我本来也没说他,我是拿他没办法,您自个想辙吧。 但纵是傅云峥也没想到,沈涵想的办法居然是给余鹤送来一个徒弟。 作为师父替余鹤收徒天经地义,而且这徒弟不是别人,正是沈涵的亲孙子、刚上大学的沈铭乐。 沈铭乐天资极佳,听说也是个学医的天才,才十七岁就在中医药杂志上以第一作者发表了论文。 余鹤看到沈铭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子不服不忿,比当年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七岁的沈铭乐恃才放旷,平等的不服所有人。 只见他一身休闲装,背着个黑色单肩包,脖子上挂只白色耳机,眉眼间满是傲气。 沈铭乐父亲是余鹤的大师兄,名叫沈松风,人如其名,长袖长裤,板板正正站在那儿。 余鹤瞧见沈松风不自觉挺了挺背,心说自己到底也是做师父的人了,别说把人教多好,至少不能跟自己学的散散慢慢,桀骜不驯。 沈松风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无可奈何,他要是管得了,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把儿子送到余鹤这儿来。 论沈氏一门规矩,沈铭乐应该拜自己的父亲为师,大概是所有男孩都有强力反抗父权的阶段,沈铭乐上高中后和沈松风关系很僵。 师叔这一辈就这么些人,这对父子眼下不愉快,谁会这时候主动收沈铭乐为徒?再说沈铭乐是沈老的嫡孙,姓沈的都管不了,他们怎么管。 沈铭乐拜师的事儿,就这么耽搁下来。 要说这人老成精,最后还是沈涵另辟蹊径,一锤定音:“让他做余鹤徒弟,去见见什么是真正的天才,去去他身上的浮躁,余鹤最近正没趣,成日犯浑,做了师父也能稳重些。” 沈涵也是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