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云淡在前, 绝对是秋冉不敢贸然穿戴上街的程度。 郁琛给的回复言简意赅:今天在杂志/广告/商城/手机上看见,顺手买了,你随意。 但也有维持不变的,比如,秋冉依旧睡在客房。 搞得她在自我身份上一直反复横跳, 说是大佬的女人, 大佬在那方面没表现出蓬勃的欲望,说不是吧,他堆砌过来的昂贵礼物逐渐垒成小山。 如果她不穿或者不用, 第二天又能看见新的物什出现在房间里。 搬进来时显得冷清的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 万桥最近忙疯了, 不仅要帮艺人对接明年的通告, 还要帮郁琛出谋划策怎么讨女朋友欢心。 起初,他兴致勃勃, 然后, 他略感不妙,现在, 他几近癫狂。 “够了郁总, 郁琛!凡是都要讲个度, 我只是个经纪人, 不是恋爱咨询中介!”万桥双手抱臂,从来没觉得郁琛的办公室空气如此稀薄,他快要不能呼吸,“她喜欢什么,你问她一句会死吗?” “我知道她喜欢什么。”相对于万桥的状况,罪魁祸首郁琛显得淡定。 万桥难以置信地瞪过来:“那你还三番两次找我?” “她喜欢的东西,”郁琛的左手支在沙发椅的扶手上,右手转着放在桌上的钢笔,“都是不需要我就能办到的,除了游戏。” 万桥两手一摊:“那不就得了,你带她驰骋战场,比送她钻石珠宝还能哄她开心,你买了这么多,总让她眼熟眼熟吧,堆角落里岂不是白瞎了?” 郁琛幽幽叹了口气:“太快带她上了王者,她为了稳住段位,不乐意打了。” 万桥忍不住噗嗤一笑,换了个姿势翘二郎腿:“真羡慕啊,这么无忧无虑,最大的烦恼是怕战神掉段。” * 秋冉最近有点心烦气躁。 元旦之后,整个校园进入期末考试氛围,停课复习,专业课的考试还好说,无非就是主题创作,但是文化课需要笔试。 她在厨房的岛台洗葡萄,头微垂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散开,从她的肩上滑落。 她将一整串紫黑色的葡萄装进盆子里,把水接满,把葡萄一个个小心拧下来,仔仔细细清洗整个葡身,她的动作细致,仿佛手中的不是一颗葡萄,而是易碎的艺术品,将一颗葡萄擦洗到锃光瓦亮之后,才满意地装进一旁的碗里。 她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导致郁琛已经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察觉。 郁琛往客厅的茶几上一瞥,便瞧见上面反扣着一本摊开的书,可见书名,《中外美术史》。 视线又挪回来,秋冉还在专心致志地洗葡萄。 “你在做什么?”郁琛朝她靠过去。 秋冉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没收住,狠狠捏了一下,果汁飞溅到她脸上,她尴尬地用手背擦掉:“……你在家里呀?” 头发挡住了她侧面的视线,她竟不知道郁琛站在那儿看了她多久,贸然听见声音,吓她一哆嗦。 “休年假。”郁琛已走至她面前,两人之间隔着岛台,他瞅了眼碗里被洗净的葡萄,颗颗饱满,折射着头顶吊灯的暖光。 秋冉注意到他的视线,将碗朝他面前推近一些:“学长吃吗?冰箱还有,我给你洗。” “照你这洗法,”郁琛忍不住弯了弯唇,“等太阳下山了,你都还没开始看书。” 秋冉一窘。 她的摸鱼行为全然被他看透了。 本来嘛,她最讨厌背书了,大学的知识不像中学时反复背诵考试,也就课上的时候听一听,记住就算了,记不住还得列个框架重头背。 她宁愿去画两幅画,也不愿意去背书。 才会在这折磨葡萄。 “什么时候考试?” 秋冉撇嘴:“明天。” 郁琛眼睫动了下,没多做评价,伸手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转身到沙发上坐下,拿起她才摊开到第一章的课本,搁在交叠的大腿上,缄默地看了起来。 郁琛在场,秋冉摸鱼的速度往上提了提,往盆子里加了几勺盐,拎着葡萄串在盆子里来回涮了几下,就算洗好了。 她端着装了半碗的葡萄,坐在郁琛旁边,膝上置着碗,眼巴巴看着他。 他的视线从书上抽离,挪了过来:“考考你?” 秋冉一脸苦相:“我还没复习呢。” “水墨山水画之祖是谁?” “王维。” 郁琛往后连翻了几页:“元四家是指哪几个人?” “黄公望,吴镇,王蒙……”秋冉眯起眼睛,朝天花板看了看,“倪瓒。”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秋冉对答如流。 郁琛挑了挑眉:“不是记得吗?” 秋冉心虚一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