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在,你便一同拿着吧。” 可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三份压岁钱? 瓷白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她就没立马去接。 安王的目光在女子凸起的腹部扫了扫,又很快落在其他地方,原本凌厉的视线当中也染上了柔色,放缓了声音说:“还有一份是给孩子的,拿着吧。” 这突然善意的举动让她都有点措手不及。 老实说,她在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同安王碰过面。安王对她的态度就像是一株小花或者小草,完完全全地无视,压根不在意府上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可她看了看手中安王强势塞过来的压岁钱,封口的地方用热蜡盖了一个戳,显然并不是临时拿出来的,而是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 她一时觉得手上的红封有千斤之重。 “成了,我也回去了。”安王也没有准备多留,见她收下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他来得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走在院子中间那条小路上。两旁的琉璃灯盏发出微弱的光,不远处厢房内打叶子牌的嬉闹声漫上天际,而他安静地消失在小院门口,消失在远处的黑暗当中。 柳如是站在姜若的旁边,同样看到了安王的离开,目光浮动。 姜若想了想,让她们在偏厅继续打络子,自己则是去了屋内,将顾淮安叫醒告诉他安王来过的消息。 “给了我三份压岁钱,没说什么就直接回去了。我想着他要是回到前院的话,应当也是自己一个人。”姜若手肘撑在小几上,用手托着自己的脸。 顾淮安今晚确实喝了不少,劲瘦的手指捏着眉心的位置,再看了一眼放在小几上的红包。 他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喝下去之后整个人才有几分清醒,“既然给你的话,你就收着吧。他每年都会给我压岁钱,就是去了儋州也会让手下的侍卫送过来,每次都不少。” 安王打仗,可也不代表着没钱。在混乱的边境,什么宝贝没有。安王本身没什么花费,因此安王府的家底很是丰厚。 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废物,这些家底是他拼命挥霍一辈子都用不完的。 “你要不要去前院看看,他一个人也孤零零的,要不然一起来守岁?” “嗯。”顾淮安应了一声,直接下来,走到旁边用冷帕子洗脸。彻底清醒了之后,嘱咐道:“我去看看,等会儿再回来。” 说完之后,他往外面走去。 姜若将红封放了起来,去了偏厅继续打络子。也不知道绣花时候条顺理直的线到了打络子的时候,怎么就乱成了一团。 墨竹做了三个平安扣的时候,她还没能做出来一个,最后拿着一团乱糟糟的线靠在椅背上假寐。 她还记得要守岁的事,心里默念着“躺一会儿就醒”,谁知道靠上去没多久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头慢慢歪斜,最后大半个身体直接靠在了柳氏身上。 柳氏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打络子的手停顿,动作就慢下来,示意屋子里的人声音小些。 这或许是她和女儿离得最近的时候,能感觉靠过来的身体软绵绵的,身上还带着染上的水果的清香和说不出来的香味,奶乎乎的。 她微微低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女儿瓷白的脸,忍不住想。 要是一开始没有那场意外,她是不是就可以看着岁岁慢慢长大,看着她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成长为快乐的小姑娘。她会靠在自己的怀里撒娇,会抱怨管教嬷嬷严厉,还会偷偷脸红着和她说哪家的公子长得极为俊俏。 她会有最好最好的人生。 而不是在这个年纪就早早承担过多的压力,连和她相处都是亲密当中带着恪守的本分。 柳如是眼里逐渐有了潮意,连带着心脏的位置都开始抽疼。她最近疼的频率太多太多了,已经快要连表面的光鲜都要维持不下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