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还好。”他用右手摸了摸她的头,点燃一根火把站了起来,“我们现在河边简单清洗下,先去睡觉,等明日早上再做打算。” 姜若帮忙去举火把,“我来吧。” 两个人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种逃命的时候更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简单清洗之后他们朝着之前处理过的地方走去。 芦苇堆也只是比树枝软和一点,姜若躺上去时却全然没有在意,因为身体过于疲倦。可与之相反的是,她的思维格外活跃,不停在想表姑娘做的事。 她其实有点难过,谋害别人的人依旧安安稳稳在京城过着自己名门贵女的生活,而被害的人却漂流在陌生地方一无所有地惦记着明天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往世子爷的方向靠了靠。 顾淮安后脑开始昏沉,察觉到她的动作将人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搂了搂,“冷吗?” 他身上还有木植特有的香气,姜若靠着他的肩膀,摇摇头。她抿唇,忍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世子爷,表姑娘做这样的事,你就不会生气吗?” 顾淮安沉默,还是头一次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情绪,生气是有的,可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失望。 昆月这些年真的被的宠得太过,甚至到了任意妄为的地步。连一个丫鬟都明白的道理,她用两家人脉教养出来的贵女却不知道? 很小失去了母亲,对母亲的印象都没了多少。就是因为身边的人都说,昆月同他的母亲有六七分相似,他便对昆月多几分关照,这寄托了部分他对生母的思念。 可现在他却彻底将两个人分开,明白就算都是唐家姑娘,也是有不同的。 不过要是说惩罚,他也不大能做到,这是成全唐家脸面,成全他母亲的脸面。 姜若见他不说话,以为又是纵容,心中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她抬头望向男人,借助微弱的光亮只能依稀分辨出男人锋利的面部轮廓,认真道:“可是奴婢不喜欢表姑娘,奴婢甚至希望她受到惩罚。” “奴婢就是这般睚眦必报的人,是不是不好?” 顾淮安偏过看她。 两个人之间距离极近,呼吸交缠中,他能看见女子格外倔强的眼神。 “不会那么简单的,我外祖母是个清醒的人,现在唐家要给安王府一个交代。” 甚至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他是一颗要送去江南的棋子,棋子没落到位置上之前就被这种说出去可笑的事儿毁了,皇上绝对不会简单算了。 “睡吧,不要想太多。”他抵住脑中沉沉睡意,将女子的小脑袋埋进自己怀里。 “没有人需要你无限宽容,我更不是。” —— 在京城。 顾淮安下落不明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罪犯却逍遥法外。 皇上在接到这个消息时,震怒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出去。他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立即宣唐继文进宫。 唐继文在殿前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双腿打摆时,才听见皇上开口。 “朕听淮安时常提起你,说他的大舅虽在朝堂中名声不显,却是个心中有丘壑的人,这么多年一再小心低调、约束家中子弟族人,就怕给他带去麻烦。” 唐继文冷汗直冒,立刻匍匐在地,谢罪,“臣担不起。” 皇上的声音很是缓和,将江南的折子伏上,让梁公公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担得起,现在淮安下落不明,你更是要担起搜寻的担子来。” 他面色依旧发黑,声音倒是缓和不少,透着森严,“京城中势力错综复杂,不是每一个人都盼着他回来。你是他的舅舅,是他最信任的人,朕也只敢让你领着人去搜寻。“ 唐继文在听到“最信任的人”时,更是羞愧到无地自容,领命道:“臣领纸,臣一定将淮安找回来的。” 皇上眼里闪过杀意,将镇纸抓在手中反复摸着,才缓解心中的那股躁意。 “现在便去吧。”在见到唐继文起身那瞬间,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听说你还有个女儿?可有婚配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