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又看向了姜若的脸,鄙夷道,“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老老实实干活,别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种恶意直晃晃而来,不加任何掩饰,让她有一种赤、裸全身被抓住的窘迫之感。 她想说自己没做白日梦,想说自己也不想去勾、引世子爷,可低头看了看全身簇新的衣裳,她又说不出口,只觉得分外难堪,低头应了一声,“我会好好干活的。” 芙蓉哼了一声,穿着这样还说自己没旁的心思,必须要她瞧瞧厉害。 她想都没想将铜盆中的水泼出去,飞溅起来的泥点子将姜若簇新的衣裳下摆染污,看上去分外狼狈。 姜若白了脸色,没有出声。 和她同住一屋的秋微忍不住,将她挡在身后,呛声道:“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个丫鬟,威风给谁看。还说什么盯着不盯着,你有这个权力吗?” 芙蓉不紧不慢,笑嘻嘻道:“我的姑奶奶是徐嬷嬷,你们说我是能盯着还是不能盯着。” 徐嬷嬷是听松院的管事嬷嬷,是照顾世子爷的老人,为人古板到连她这种在针线房工作的小丫鬟都听过她的大名。 可就算是徐嬷嬷,也不该不将她们当成人看。 秋微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还想争论,姜若在背后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冲动。 一个浇水的丫鬟教她们规矩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这显然是背后有人授意。是徐嬷嬷?还是世子爷?哪个都是她们惹不起的,看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出声就知道了。 只是才进院子,就被逼着低下头,她难免对日后的日子多了些担忧。 芙蓉见她们不闹腾了,满意地擦擦手,安排她们住在离主院很远的后厢房。 她和秋微还被分到一起,关了门,秋微凑了上来问,语气染上了着急,“你怎么也来了?听松院……当差要仔细。” “方嬷嬷安排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也明白,一贯爱说说笑笑的秋微也沉默下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苦水味,气氛沉闷得很。 姜若不爱这么折磨自己,声音轻快地安慰道:“只要不在世子爷面前晃,本本分分做事,还是能等到出府的那天。再说,我们好歹是住在一起,还能有个说话的人,比别人就好了不少。” 秋微顺着她的话想,心里才算好受些,她有了未婚夫,可不像那些人做飞上枝头的美梦! 她家人在安王面前还有几分体面,说不准等安王回来还能讨个恩典。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又开始向往起以后来,“你不是攒了些银钱为自己赎身吗?到时候我们一同出去,还能去街上逛逛呢。” 说完之后,她不由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小伙伴。那怕是日夜相对,她也真想感叹一声姜若生得真好看,甚至比那些千百般护养的姑娘都好看。 女子就倚靠在窗边,阳光毫不吝啬地照下来,甚至将人纤长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在如瓷的脸上落下阴影。 更重要的是,她又往下瞄了瞄对面突出的曲线和堪堪一握的细腰,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你早早像这样打扮多好,说不准亲事早就定下了。不过也不迟,等出去之后你定是能找到位如意郎君的。” 姜若心里苦笑着,她现在就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将娘亲和妹妹接出来。不过秋微也是好心,她就顺着说话,“那是一定的,我们都能出府的。” 她这时候,对那位未曾见过的世子爷只存着一分敬畏,还抱有一丝幻想。说不准夫人安排的丫鬟不止她一个人。说不准另一位是个胆大心细的,先上位生子,她就能顺顺利利苟活到最后一刻。 这样想之后,她打起精神来过日子,同秋微一起将屋子收拾一遍。 秋微出了身汗,没想到了晚上就开始发烧,烧到半夜都开始说起胡话来。要是真任由人烧上一夜,只怕连命都没了。 姜若心里着急,连忙拿冷的帕子不停地给她擦拭身体,后来见还没退烧,实在没了办法就咬着牙摸黑出去,准备找秋微的娘拿贴药,好歹要将人的命留下来。 秋微一家人住在前院的罩房,蒋嬷嬷听说女儿病了,眼泪哗哗往外流,拉着她的手千恩万谢道:“秋微能找到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运气。你放心,等安王从青海回来,我一定要我家人去求求安王。” 安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极得皇上信任,因此被派去平定青海叛乱,近两年都没有回府,要不然夫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将手伸到听松院。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