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了一趟诏狱。卢爷爷被网罗罪名下了狱,我原想先带他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云乘月往四周一看,“薛无晦说在这里等我,他人在哪里?” “正是要说陛下的事。” 乐陶面上的急切更重,忽然再次跪下:“陛下受伤昏迷多日,乘月,求你救救陛下!” 薛无晦——果然出事了。 从他没传回消息开始,云乘月就起了这疑心。眼下疑心被证实,她只沉下脸,一句话没多问,抬腿就往里走。 “我看看。人呢?” “就在内里!申屠正照顾陛下,这里的阵法也是申屠布置……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太着急了,啊呀我不说了,乘月快来!” 乐陶往里跑。 踏进里屋的一瞬间,云乘月脑海里其实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是敌人伪装成乐陶,要将她骗入陷阱,那他们已经成功了。 但这个念头在下一瞬间被驱散。她确实看见了申屠侑,也看见了卧在床上的那个人。 “皇后殿下!” 申屠侑倒是好好地“穿”着傀儡,披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道袍,脸上带着疲色。他正守在床边,猛一回头时面容扭曲,带着噬人杀意,但认出是谁之后,他表情一变,连忙起身行礼。 他哑声道:“殿下,您终于来了!陛下受伤,乐陶与我都毫无办法,或许只有您的生机之力……” “让我看看他。” 云乘月奔至床边。 算起来不过两日不见,他离“陌生”二字应当很远。可印象中的薛无晦总是强横的;他有着亡灵的阴沉与漆黑,又保留着生前的骄傲与威严。 但现在床上的人影不一样。 他很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亡灵不需要空气,于是他的胸膛干脆连起伏也无。走近了再看,才看 见他双手死死捂住胸膛,面上表情狰狞、嘴唇扭曲,好似在发出无声的吼叫。 在他胸膛上,一团黑气盘旋不去。这团东西有些像死气,却又非常不同:它没有死亡的恶意与黑暗,只是单纯流淌着,更像是一大块发黑的……血液? 她的确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那大团的血迹瘫在他胸前,也沾染了他全身。云乘月忽然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不顾旁边两人的惊呼,强行将他的手掰开。 只见薛无晦左边胸膛上,赫然是一个血肉宛然的窟窿! 这窟窿洞穿了他的身体。而在其中,本该跳动的心脏竟空空如也。 薛无晦是死灵,死灵没有肉体,所以按理来说,死灵化出的形体会和生前一样。只除了一样:导致他死亡的致命伤。 她曾以为薛无晦是被斩下头颅死去。但仔细一想,那时他已经是飞仙境,单纯被斩下头颅其实生机不绝,不至于丧命。 是那个梦提醒了她。那个梦提醒她,千年前他身死时或许她也在场,她曾亲眼见过,他的致命伤是贯穿胸膛的那一击。 云乘月紧紧抿唇。她意识到了:这个伤口是被她的太清剑贯穿的旧伤,也是他真正的致命伤。 “薛无晦,薛无晦?薛……喂,老薛。”她试着叫他,连玩笑时的称呼都喊了出来,却没有丝毫回应。 薛无晦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云乘月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曾短暂地笃定,是有人借走了她的太清剑,是那人做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