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负责。” 卢桁咳了一声,挥袖将附近的活人都堆到一起,他的属下再甩出灵符,为人们隔离出一个安全的空间。这种空间能暂时隔绝灰雾,但不确定能支撑多久。 他淡淡道:“乘月想做,就让她去做罢。我们在边上搭把手,也不会慢多少。” 聂七讨厌他,立即冷冷驳斥:“卢大人,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云乘月没说话。这是任性吗?她不太确定。她应该无视所有倒下的人,一心一意只奔向问题根源吗?也许。可……丢下她看见的人们不管?她做不到。 谁想给自己添很多麻烦啊?可是有些事必须去做。该担的责任,必须担。 她对薛无晦说过,她会负责,所以对今天所有不幸的人,她必须努力伸出援手。这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无法违背。 可无论她多努力,终究是有人死了,而且很多人她都有一面之缘。她和他们没什么交情,却见过他们在生活中的样子,是谁曾经说过,当一条生命逝去,实际上是一段生活消失。 她感到难受,心流却让她继续保持平静。她深呼吸一次,有些倔强地重复说:“我要负责。” “云姑娘……”聂七有些不悦,但目光触及她,他的声音还是不可遏制地变得柔软,“你现在应该主要去解决问题的源头。” 云乘月垂下眼睫。她看了一眼左手臂上绑着的兔子,这只黑色的垂耳兔安静地跟着她,两只柔软的长耳朵绞在一起,紧紧圈住她的手臂。 “我没有办法。”她再次深呼吸,让心流的平静覆盖了所有情绪,“而且,已经救完了。” 她走到院落门口,扬起玉清剑,后退半步,一剑刺破木门。 “——谁!!” 出乎意料,院子中响起了活人警惕的呼喝,紧接着,那声音变成了惊喜:“二娘……七爷?卢大人?!” 是云大夫人。 三房的院子很大,应该是云府中最大的一间。此刻里头挤满了人,有云大夫人、云大爷,有三房夫妇,甚至云家的老太爷也在这里。涟秋等下人也在。 他们紧紧挤在院子的空地里,四周铺满了字帖;字帖发出灵光,勉力抵挡住了灰雾的侵袭,为他们圈出一片干净的空间。 但是,字帖的灵光一点点变得黯淡,能够站人的地方也在收缩。而在灰雾弥漫的地方,已经倒了几具尸体。 云乘月抿了抿唇。来不及多解释,她用目光搜索那两条“触须”的落点,一条在人群中心,一条在……云老太爷身上? 而且,这两条“触须”还不太一样。老太爷身上这条偏红,虽然凶煞,却没有夺人生机的危险感;另一条“触须”偏黑,毫不留情地掠夺着活人的生机。 ——啊!啊啊啊! 云乘月耳朵一动,听见了人群中传来的痛苦的呼声。 “二娘,你没事!七爷,卢大人,请你们帮帮我们!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大夫人正要急急抛出一连串问题,云乘月已经摆摆手:“卢爷爷,聂七爷,麻烦你们解释一下。” 她抽出玉清剑,指向人群。 寒光烁烁,人们全都一愣,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慈眉善目的云老太爷,抬起目光,面上垂着的肉也跳了跳。 “二娘啊……” 老太爷正要悠悠地说什么。如他这样的世家仙翁,即使面临危机,也能悠哉从容。 云乘月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只是举起剑,像之前一样,用力挥出! “光”字闪耀,“生”字浮现;明亮清新的风吹开,吹得人人一松,唯独吹得老太爷一凛。 人群中的呻吟声也稍低下去。 然而,“触须”没断。 云乘月一愣。刚才剑气飞出,的的确确切中了那两道“触须”,但它们异常坚韧,只是颤动着摇了摇,就稳固如常。 “乘月,怎么了?”卢桁走上来,又给她塞了一瓶元灵丹,一脸凝重,“难道聂家小子给的东西有问题,你的灵力又用光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聂七做错了事。 旁边正跟云家人解释状况的聂七爷:……??? 跟着帮忙的中年下属脸一垮:……不要误会,大人平时不这样。 云乘月摇摇头:“灵力没问题,但我斩不断。” 她比划了一下天空到地面的距离。 卢桁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吟道:“也许是书文力量不够。你不若试试书写法?” 云乘月没听过这个词,问:“书写法是什么?” “你的书文比较特别,都是能蕴养的天级书文。所以原是要等你到了第二境再来学,现在……恐怕很难成功。”卢桁皱眉道,“一时不好解释,总之你试试用玉清剑将书文写出来。” 云乘月点头,忽然想起来,她穿越没多久的时候,那群商匪就是用随身的毛笔、武器,写出书文。后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