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多少麻烦、丢了多少脸?她死在外头,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云三小姐仍垂着头,仿佛很难过。但阴影中,她的嘴唇却轻轻弯起,成为一个明明白白的笑容。 “——妹妹慎言!” 却听一声斥责。竹青长袍拂动,一名青年出现在长廊边。他年约二十,气质清爽,譬如松间流水,令人见而忘俗。 这位正是聂二公子,也是这场婚约中的男方。 他面带愠色:“云二小姐流落在外、不知吉凶,我们这般行事已是落了下乘,如何还能再口出恶语?” 云三小姐立即抬头,对二公子笑笑。她容貌随父,却和善可亲,笑起来时显得不安惶恐,令人怜惜。 “对不起,二公子,都是我在这里,才引出这话题……也许,是我不该抢了姐姐的婚约……” 聂小姐登时恼了,想也不想拉起她的手:“关你什么事?要我说,你家拿你顶上,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是委屈你了呢!” 她又对兄长抱怨:“我又没说错!二哥你不也不乐意娶个傻子?从前我就听见你跟七叔抱怨过。” 聂二公子一怔,那分愠怒顿时化为不自在:“那时不懂事……” 聂小姐却根本不听,只笑:“好啦二哥,你好事将近,就准许我高兴高兴么!” 聂二公子无言。 他确实曾不乐意娶个傻姑娘,但长大了又想,将她娶回来也没什么不好,自己不需要再在妻室上费心,还能专心修习书文。当带回来一个好看的娃娃似的…… 可惜。 他心下再一叹,有些怅惘地想:总归是娶个正常人更好吧。 …… 据说是个傻子的云二小姐,刚艰难地啃完干硬的饼。好歹是吃饱了。 要是她能知道聂家发生的对话,肯定会说,要不婚约给你们,财物还回来,咱们各不相干。大家族那堆弯弯绕绕,谁乐意掺和似的。 云乘月最后抿了一口水,暗自祈祷今晚别拉肚子。 不过,有个好消息。她不断从商匪身上偷取灵力,渐渐开始感到身体有了更多力气。仿佛身体里有棵树,正快速扎根、发芽、抽条、壮大。 如果能保持下去,多存点体力,之后她逃跑的希望也就更大。 云乘月稍微放心了一点,又寻思,能不能一口气把这些人的力量全部抽光?这样她就能大摇大摆直接走人,还可以报官抓他们。 可惜,没等她再多遐想一会儿,她就发现,她只能从每个人身上抽取一部分灵力,之后就无论如何拿不过来。 云乘月惆怅地捏捏指尖。如果这是她的金手指,她想和苍天许愿,让这个金手指变得更粗壮一点。 失望归失望,她还是非常努力地去抽取灵力,抽完这个就抽那个。 聚精会神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眨眼,凄凄的残阳落了,清寒的弦月升起;山林瑟瑟,风声如无数断裂的瑶琴之音,更添一分鬼气。 四周黯淡,看上去像是逃跑的好时机……但云乘月随即摇头。不行,天色太晚,此处荒凉,她哪怕侥幸跑掉,可能也会葬身野兽腹中。何况,她的记忆里隐约有“妖兽”的说法,那就更危险了。 商匪们还围着之前落石的地方转来转去,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不断发出嘈杂的声响。 他们在说什么?云乘月竖起耳朵,听见了“风水”、“大墓”、“陪葬”、“无法断代”、“发了”……这些关键词。 怎么,他们在这山林里发现了古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