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精打采地下着台阶,还在腹诽着签上的话,转眼间就看到周晏辞和一干人等正匆匆往外走。 “韦兄!” 周晏辞脚下一顿,转头看向向自己奔来的盛南微。 瞧见他身后人个个都穿着不俗,盛南微忽而有些怯,难为情道:“原来韦兄是来龙恩寺办事啊?” 见她露怯,周晏辞上前一步挡住了屈尚书,“这是我舅舅,他负责这里一部分修缮工程,我家里供应木料所以就跟着来看看。” 堂堂皇四子唤他为舅舅,屈尚书吓得直抹冷汗,可听裕王如此说便明白不能随意暴露殿下身份,于是慌乱地应了几声:“是,是。臣,我,我先带人回府了。” 他作了一半的揖也不敢行完,领着人旋即就走了。 周晏辞与她并肩走着,问道:“行李可都办齐全了?” 盛南微点点头,手指踌躇地搅在一起,心里还琢磨着中签一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明天我们赶路到讯山湖,大概两天时间。到了以后得坐船去湖州,离家那么久,盛兄怕是想家了吧?” 听闻要坐船,盛南微立马忘却了恩爱不恩爱一事,眉梢欣喜地扬起,“真的吗?我们要坐船?” 周晏辞的余光闪了一瞬,“盛兄,不是坐船出湖州的?” 意识到自己又露破绽了,盛南微慌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支吾道:“啊,啊。是,是坐船,啊.......” 周晏辞轻笑了一声,还是装作没起疑,接着说道:“要在船上待好几天,湖上风大夜里凉。书远,一会儿你去多置办些保暖大氅和被褥。” 盛南微从小身子骨就弱,倒没有什么大灾大病,只是因为娘胎里带的弱症得了鼻室,受不得风也闻不得花粉。以至于盛公从没带她游历过,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琴院文馆了,一听说要坐船,兴奋得梦里都在发笑。 待到了讯山湖畔这天,清晨浓雾弥漫,四面环山郁郁苍苍甚是壮观,让人不由得想起话本里说的神仙桃源。 湿漉漉的春风扑扑簌簌,盛南微裹紧了大氅,眨着如那湖面般波光楚楚的清眸,好奇打量着船舫。 书远给过船家银两后,回身冲他们颔首:“公子,可以上船了。” 周晏辞大步跨上船头,船身随之起伏晃动,那扑腾的水花看得盛南微有些犯怵。 她犹疑地盯着船头,迟迟没有挪开步伐,心中又是兴又是惊。 忽而一只玉骨纤长的手向她伸来,盛南微抬头,看着翩然而立在晨雾缭绕中的周晏辞,微风拂起涓涓湖水和他披着的石青貂大氅,颀长劲朗的身姿华贵出尘,像是画卷上拓下的谪仙。 见她凝滞,周晏辞抬了抬手,剑眉微挑。 盛南微旋即垂下睫羽,伸手搭上他温热的掌心。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周晏辞握紧了她冰凉的手,稍用巧力将她拉上船头。 踏上晃悠的甲板时,盛南微害怕地按住了心口,脚跟都未站稳,玉蝉跟着上来的动静使得船舫起伏得更厉害了。 盛南微想起幼时,小厮为了博她开心在院中绑了秋千,她坐上去后就是如此情形,仿佛身体都不得控制了,飘在云端使人晕眩惊惧。 她乱了脚步,手更是无措地攥紧了周晏辞的大氅,眼看着她体态不稳就要栽下去了,周晏辞眼疾手快搂住了她。 宽厚的大氅下是一截弱柳似的纤腰,一只手都能掐得过来。 盛南微错愕地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