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时,眉梢微挑。祁明照先是扫了一眼张元修受伤的脚踝,继而将目光落在张元修脸上。 隔着祁明乐,他们两人的目光轻轻撞在了一处。 但祁明乐却浑然未觉,她让洗砚给自己搭把手,一起将张元修扶着坐好,然后?吩咐道:“洗砚, 你去请大夫来。” 张元修的脚踝骨折了,他们回来之后?, 大夫已经替他接上了, 并?特意交代,这段时间让张元修好生将养, 这只脚切记不可用力,也?不能再次受伤。 但刚才张元修摔在了地上,祁明乐担心?他又受伤,便想着让大夫来看一看。 奉墨应了一声,转身?刚要去时,却被张元修止住了:“不用请大夫,你们都下去,我有话想单独同少夫人说。” 说到这里时,张元修握着祁明乐的手腕,看向?祁明照:“可以么?兄长?。” 祁明照与?张元修对视须臾,将目光落在祁明乐身?上,只丢下一句,“我在前厅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之后?,便径自转身?离开了。 采荷与?洗砚闻言,也?齐齐退了下去,一时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了。 外面日光稀薄,屋内光线浮动。 张元修坐在床畔,祁明乐就站在他面前。 张元修仰头望着祁明乐,他记得梦醒时分,看见祁明乐一身?绯色撒金红罗裙高坐在马背上,笑容明媚同他道:“张元修,我们夫妻缘尽于此,以后?你多?保重。” 然后?,没?等他开口说话,祁明乐便头也?不回的打马疾行而去。 一念至此,张元修攥着祁明乐手腕的手,倏忽间又收紧了几分。 “明乐,我……”张元修刚起了个话头,就被祁明乐打断了。 祁明乐隐约已经察觉到,张元修想说什么了。所以她在张元修身?边坐下,然后?道:“张元修,从前一直都是你在说,这一次,我先说如何?” 张元修心?下倏忽一紧。 他生怕祁明乐要说梦里那番话jsg,可偏偏这是祁明乐第一次提出她先说,他没?办法拒绝。 张元修只得不安的望向?祁明乐,应允了。 “张元修,其他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年纪,或许会幻想,自己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而我那个年纪的时候,正待在栎棠关。我的父兄每日忙着练兵应敌,而我则要帮他们处理各种?琐事,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想这些事。” 说到此处时,祁明乐顿了顿,旋即又耸了耸肩:“而且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在栎棠关的时候,无论是我爹的下属,还是与?我哥交好的将领,他们都把我当兄弟,而我也?把自己当男儿看,时常趁着我爹和?我哥不注意,便乔装成小兵的模样,跟着他们一块儿去打戎狄人。” 说到这些时,祁明乐眼角眉梢里全透着怀念。虽然栎棠关环境艰辛,但在那里的那十年,祁明乐却过?的开心?。 “再到后?来,我跟着我父兄回了上京,遇见了卫恕。”祁明乐的目光落在窗外,“在栎棠关的时候,军营里的人都把我当兄弟,我爹有时候也?忘了我是个姑娘家,而我也?把自己当男人。而卫恕跟我从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温柔爱笑文雅翩翩,衣衫永远整洁,就像这富贵温软的上京一样,对我来说既陌生又透着新奇。他会在我被我祖母责骂的时候逗我开心?,会替我簪花叫我小姑娘,也?会告诉我,女孩子家偶尔也?可以使使小性子。我长?到十六岁,就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个女孩子。而卫恕是第一个将我当成女孩子的人。” 所以她沦陷在了卫恕的温柔里,哪怕明知道卫恕心?有所属,却仍一腔孤勇,作茧自缚一般的去打听?卫恕的喜好—— 因为?卫恕喜欢文雅的姑娘,她就收起了刀,学琴棋书画,学调香烹茶,努力的把自己变成卫恕喜欢的样子。 “后?来我与?卫恕之间的种?种?,我之前也?同你说过?,眼下就不再重复了。再到后?来我嫁给了你,我之前对这门婚事,其实没?报太大的希望,甚至已经做好了若过?不下去,就同你和?离的准备。这些话,我之前也?同你说过?了。” 张元修轻轻颔首,目光仍紧紧落在祁明乐脸上,他知道接下来祁明乐说的话才是重头戏,所以他的眼底显而易见带着紧张。 祁明乐轻轻笑了下,然后?侧过?身?子看向?张元修:“在你那晚问?我,能不能试着心?悦你之前,其实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已经成婚一年了,我觉得再纠结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嫁给你之后?,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你和?离,所以我当时才那么说的。但我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生闷气,然后?第二日就自请去邕州公干了。” “我没?有因为?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