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徊吃得慢,为了散热秦书炀是一边喂一边搅的,他把所有蔬菜和肉沫都想办法喂给了贺光徊,等自己吃的时候只剩半碗汤喝躺在碗底的一小口米饭。都冷完了,咽进肚里基本没什么味道,反倒是姜的味道愈发浓,喝得秦书炀皱眉。 等收拾好饭盒,秦书炀又把贺光徊的手轻轻从大衣里抽了出来。 先前从针眼里流出来的血现在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的斑点,有些估计是蹭到了秦书炀衣服上,但大多数都还牢牢地贴在贺光徊肿得老高的手背上,连指甲盖上都有。 原本应该回家以后用热毛巾帮贺光徊一边热敷一边弄干净的,但秦书炀忍不了。 他受不了贺光徊因为病痛而变得狼狈,好像贺光徊但凡狼狈一点,都是在无声地指控他的无能。 秦书炀用弓着腰用湿纸巾帮贺光徊擦着手,湿纸巾有点凉,贺光徊手指蜷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往回缩。 他闭着眼睛,手往回缩的时候被秦书炀轻轻抓住捏了捏掌心。下一秒,贺光徊又不动了。 几秒后,贺光徊手指收拢牵住秦书炀的一根手指。 他嘴唇翕动,像是在说话,可声音太轻太哑秦书炀根本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担心他又开始不舒服,秦书炀站起身凑到贺光徊面前,哄一般问贺光徊:“小光,哪儿难受吗?” 贺光徊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蹙在一起,很不安地摇摇头。后面他抓着秦书炀的手指抓得越来越紧,手指牵动手背,疼得他倒抽凉气。 他喊秦书炀,“炀炀……” 声音里带着哭腔。 “哎,我在呢,到底哪里难受?”秦书炀抵着贺光徊额头,“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好不好?” 贺光徊摇头的动作更加明显,他下巴在颤抖,僵硬地将自己缩进大衣里。 “别叫医生,不要医生。”贺光徊嘴里的哭腔愈发浓,“不要医生,他们不是医生……我不相信他们……他们不是……” 眼见贺光徊越来越激动,表情也随着情绪而变得痛苦难捱,秦书炀再不敢乱动,整张脸都贴着贺光徊。 来医院的路上贺光徊也睡了一阵,在睡梦中他也这样,要么僵硬地蜷缩着身体,把自己藏进大衣里,要么就是躁动不安地不停颤动摇头。还有好多断断续续而秦书炀根本听不清的呓语,一直到针水发挥作用贺光徊才安静下来。 原本秦书炀只简单地以为是这种表现是因为身体的难受,但现在看不是这样的。 “好好好,不叫医生。”他将手伸进大衣里,替贺光徊揉着胸口顺气。哄贺光徊时秦书炀语气难得认真,他问:“宝贝儿,你到底哪里难受?你跟我说好不好,你别吓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