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前,今夜秦书炀替他擦完身上后并没有端起水盆进卫生间,而是坐到了床边。 灯下贺光徊的皮肤白皙细腻,如一件价值连城的象牙雕件,秦书炀伸手触碰他的时候甚至还搓了搓手,怕自己受凉会弄坏这件珍宝。 他的指腹顺着贺光徊的五官一一抚摸,从眉骨,到鼻梁,最后是两个人最熟悉的唇瓣。 “你也很害怕对吗?” 夏夜庭院外有不知名的昆虫在鸣叫,那些嘈杂的鸣叫反而加剧了夜间的寂静,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秦书炀一个人可以发出声音。 他声音很沉,可却像他的指缘一样,是带着一些细细的倒刺的。无论是触摸在贺光徊脸上的宽阔的手,还是传到贺光徊耳朵里的问话,都会刺得贺光徊隐隐作痛。 所到之处,那些细细的倒刺勾破了某层本就快碎了的膜,将里面鲜血淋漓惶惶不安的东西漏了出来。 秦书炀喉结滚了又滚,最后哽咽着问贺光徊:“小光,我可以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吗?” 面对贺光徊已经红了的眼尾和死死抿着的唇线,秦书炀倒抽了一口气,他将眼里已经蓄满了的湿润逼了回去,俯下身吻了吻贺光徊的眼角。 这次他换了个问法,他问:“又或者说,我可以有这个资格陪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吗?” 第17章 天很黑,雪下得特别大,放眼看去只有半空中下得纷乱的一团团白。秦书炀站在窑洞门口,对着电话那头的老乡扯着嗓子喊:“大爷!哎!大爷你听我说!” 饶是雪下得那么大,贺光徊也能听得见电话那头的大爷用蹩脚的普通话冲秦书炀嚷道:“你莫打电话来啦,雪下那么大,我咋来?!你们个人想办法吧!” 电话里的电流声和说话声一齐被截断,贺光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两年过得实在艰难,贺光徊从那里面出来后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原本着只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如果只关系到他自己的话就没什么关系,不能回家也行,切断了经济来源也行,堂堂一个研究生,难不成还能饿死不成? 但此刻贺光徊突然有些后悔,坚持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感情这根绳子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把他和秦书炀牢牢拴在一起。 他坚持的,也是秦书炀坚持的。 两个倔驴凑在一起,并不会发生故事里的旗开得胜。 只有连出差搞个项目都包不起车的寒酸,大雪天封了路,图便宜请的老乡不来接他们,活该在这个窑洞里冻死。 贺光徊被冻不轻,整个头都是沉的,疼得像用凿子在他的颅顶凿洞一样。 他艰难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