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绪波动到如此地步! 扶乩。 这两个字忽然出现在他心中。 他转过头,眼里爆发出怀疑的光芒:“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被他质疑的人淡然回答:“我说过‘世间天命,不可强求’。” 他没有去理会周围已经隐隐动了杀意的一众隐卫,而是将目光落被吴大伴扶着的、额上不断渗出冷汗的楚尧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言语中的内容却如惊雷: “楚王如今……大约是得偿所愿了吧?” 楚尧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那些声音一会儿隔得很近,一会儿又隔得很远,这些声音传入他耳中,全是模糊不清的语调,他甚至分辨不出话里的内容。 ———他好像突然失去了对言语的理解能力。 眼前的事物开始附上毛边,像是彩墨在纸上化开,沁出盘根错杂的交叠,而这些交叠混乱之时,他好像在前方隐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一刻,楚尧浑身的不适如潮水一般褪去,又在下一秒从身体各处汹涌而来,他勉强着往前走了几步,下一瞬,那道熟悉的背影消失,眼前一切恢复正常。 清晰起来的视线中,他看到以一种保护者姿态扶着他的吴大伴,他苍老的脸上满是焦急担忧;他看到围拢在他身边的影卫,几乎要将他围得密不透风;他看到那个垂眸看他的灵者……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那个人。 ———那似乎只是他头脑发昏时所诞生出来的一点幻象。 楚尧觉得更疲惫了,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划过脸颊、脖颈、没入到衣领中:“阁下先回去吧,扶乩……日后再议。” 那个生得容貌雌雄莫辨,气质却清绝的灵者没有因为他的轻慢而露出不渝,也没有因为这次定好的事情虎头蛇尾结束而愤怒,他似乎真的像是见不得民间疾苦才出现的神灵化身,不会因为世人待他好而欢欣,坏而怨怒。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尧,茶色的眼睛平静而温和:“好。” 他说完后就转身离开,那几个挤在废墟边缘的、看起来像是他侍从的男女看到他便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似乎是很担忧他危险的样子。 于是他便笑着对那几个人说了些话,几人相携着离开,在彻底离开这片废墟前,那个灵者转过头看向楚尧,隔得有些远,他的表情看不太清晰,但楚尧有一瞬间恍惚,那个灵者的眼睛,清透得恍如琥珀。 “陛下?”吴大伴的声音拉回了楚尧的思绪,楚尧收回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废墟方向———那一角小小的玉料早已不知没入了哪个角落。 “回去吧。”他眼里流出怅然,“是我偏执了。” 在楚国,拥有看卜天象、扶乩问神之能的人被统称为灵者,听闻千星城有神灵化身,并且声名愈盛直达楚宫后,楚尧不可抑制地生出了心动。 所以他将这位藏于山野的灵者招到楚宫,却因为种种原因和顾虑,一直冷待了数月之久。 但这位灵者似乎并不在意。 他和这位灵者只见过寥寥数面,但每次见面,楚尧便时常生出错觉———那个神灵化身的夸大传言,或许有几分道理。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 时间似乎真的会冲淡一切,明明当时知晓真相时是那么的恨,可随着鹤台倾塌,只剩焦黑残垣后,他又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想念。 十几年的岁月,他已经和他恨的那个人命运相牵,他甚至做不到遗忘。他对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心软生出了唾弃,却又无法控制。 他只能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空让这些回忆侵占大脑。频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