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用明谋让你打白工,我可没他那么吝啬。”韩妙也没抬头,埋首在看起来浩如烟海的工作中,“我想蓬莱这么多年,也应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虽说是在海外,但想来也只是消息的传递慢了些,给你看又何妨?” 话虽是这般说,但七国之内最珍贵是什么? ———消息,足够及时的消息。 有时候一点时间差,就足以扭转一个战局的胜负。 而祝凌手里拿的这一大摞折子上记载的是七国之内的机密要事,不费一番功夫,是决计难以得到的。 “看这些也不用有什么担忧,我、远儿、摄政王,内宫的禁军,还有韩国的百姓……”韩妙的声音里好像有点笑意,“我们的命加起来可比这些消息值钱得多。” “说的倒也是。”祝凌手中的第一本已经翻完了,她将她它放到了一边,“不过……为什么突然给我看这个?” “不是突然给你看,是想了许久的。”韩妙手中的笔停了停,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滳洛城的归节,韩妙认错了人,还鲁莽地摘掉了祝凌的面具。 “在阿姐走后,那是我第一次踏足边关,踏足那座她常驻的城池,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是她回来了……”韩妙的声音很平静,“后来我发现不是,那时我突然明白,生和死之间,原来真的不可逆转。” “那天归节我很开心。”韩妙说,“你和我说‘山高水长,有缘再见’时,我也从未想过我们这辈子,居然还能再见第二次。” 但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在阿姐走后,她遇到了这个和她阿姐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很好很好的人。 “我其实也没有想到。”祝凌叹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她到韩国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卷进这些纷争里,但却与阴差阳错地接触到了核心。 “燕国的消息在第四本。”韩妙忽然说。 祝凌翻折子的手顿了一瞬。 “我不知道那次分开之后你遇到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不开心。” 那次见面时,她满腹心事,而眼前这人却洒脱,好像没有什么能绊住她的脚步,就像是无拘无束的风。可九重花灯节第二次相见,她却发现洒脱的侠客有了心事。 她制敌之后站在花灯架旁,眼睫垂下来时,居然有了落寞。就像是名剑缚了一重绳索,宝石掩了一层尘埃,令人莫名的遗憾和心疼。 丹阙就像是一个谜。 她不出现时无人知晓,她出现后举世皆惊。她身上值得被探究的点太多,可韩妙不想深究。 因为这人本就是江湖中自由自在的孤鸿过客。 “有些消息摄政王没有与我说,他说和你有过约定,不往外传。”韩妙道,“燕国有蓬莱的弟子天下皆知,我猜你的心事……也与此有关。”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师姐弟之间起了分歧,或许是蓬莱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或许……可能的事情太多太多。 “蓬莱既能培养出你,想必他人也不差。”韩妙手中的那支笔的墨水终于写尽,她将笔搁在笔架上,慢慢转过头来,她的神色、她的目光都很认真,“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容易钻牛角尖。” 因为有时候聪明人会想得很多很多,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最后成为一个难解的问题。 “我记得归节时你告诉过我的一句话———”韩妙说,“一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