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姐姐?!” 霍元乐点了点头,权当默认。 “哎呀!亏了亏了!”芷兰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都没怎么见过丹阙姐姐出手呢!” 他们从滳洛城返回国都九重时,一路上也有刺杀,但统统都被九皋解决了,偶尔丹阙姐姐也有出手,但都只是昙花一现,只能觉出干脆利落来。 “早知道会遇到丹阙姐姐出手,我就不早点回来了。”她小声地嘟嚷了一句,又去缠着霍元乐,“元乐哥哥,你给我讲一讲当时的场景嘛!” 有求于霍元乐时,芷兰才会嘴甜地喊哥哥。 “我到的时候,刺杀的歹人和受伤的百姓躺了一地,你的那位好姐姐就提着把刀站在一边。”霍元乐说,“我可不知道经过。” 芷兰敏锐地觉得不对,她抓住霍元乐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哎呀~元乐哥哥不要吃醋嘛!” 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二重要的人!” 在略有混沌的灯火中,霍元乐看她脸上顽皮又讨好的笑意,恍惚间好像看到六年前那个被送到他身边的孩童,惊恐瘦弱却还故作镇定。只是一转眼,弹指一挥间,她也长大了。 “我确实没看到她出手,但见过的人都说,那是举世无双的刀法,天下难寻的刀客。” 他查看过那些刺杀者身上的伤痕,伤痕狭长,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以最微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成效。每一个人,每一道伤,都展示出了无与伦比、妙到毫颠的极佳控制。 “我就知道是这样。”芷兰弯了眉眼,“丹阙姐姐虽然看起来随和,但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刀,名刀总是要出鞘嘛!” 霍元乐忽然问:“你打得过她吗?”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芷兰难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望妹成龙也不是这么望的啊!” “打不过……”霍元乐沉吟了一瞬,“她若是在九重里还停留一段时间,不如我将她请到府上,继续当你的夫子?” “请过来做客可以,当夫子就不必了。”芷兰痛苦面具,哀嚎道,“公子———放过我的课业吧!” 她不想学那些诘屈聱牙的集注,不想学那些容易背混的诗句……总而言之,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 她!不!想!读!书! 也许是她抗拒的表情太明显,霍元乐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芷兰在王府门口守到现在,是担心霍元乐受伤,如今见他好端端地回来了,又生出了这么可怕的念头,立刻脚底抹油当场开溜,头也不回地逃离。她生怕和霍元乐待在一起,霍元乐会生出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想法来。 她溜得极快,霍元乐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开口阻拦,只是在她的背影从拐角处消失后,才微微侧过头,对着黑暗的角落:“这两天不太平,多看顾她一点。” 角落里的灌木丛似乎被风吹得晃了晃,几息后才静止。 霍元乐继续往他的寝居走去,穿过数道门,便见一片氤氲的光团———他的窗前被挂了一盏灯。 这盏灯做工普通,平平无奇,街面上随处可见,唯一不同的是这灯上有两排墨色的字迹: 【欲说无言心领会】 这字不好看也不清秀,颇为张牙舞爪,霸占了灯上所有的空白,【与君共享太平时】这一行同样张牙舞爪的字只能委委屈屈地挤在角落。 ———竟是两道字谜。 霍元乐一眼便知,前者谜底是“悦”,后者谜底是“同安”。 倒是难为她了。霍元乐心想。 花灯的光芒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教他想起许久之前的一桩往事。 同样是花灯节,很多年前的花灯节。 那时将军还在,恰巧与他不期而会。 他还记得那日花灯成片,结网悬在头顶,照亮了一番天地,游人如织,欢声笑语,他站在那片网下,那时的将军问他:“你喊住我做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