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 今天是个大晴天,天上有一些星光点点,在绿色无污染的夜空下看得格外清晰。 突然刘季年停下来脚步,对林逸秋说:“那是长庚星。” 林逸秋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不懂星星,在他眼里所有的星星都长得差不多。 “什么是长庚星?” “长庚星就是太白星,早上出现在东方时叫它启明星,傍晚出现在西方时也叫长庚或者黄昏星。” 一说太白星,林逸秋就知道了,太白星不就是金星吗? 但是他更感兴趣的是,刘季年竟然懂星相,据说喜欢天文的人都很浪漫,但刘季年只是个农民,却能知道这些,这让林逸秋对他整个人都更好奇了。 “你怎么认出来的?” “长庚星是夜空中的最亮的星星,而且我常年待在这山林里,总得认识一些星星来辨别方向吧。” 这个理由倒是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林逸秋突然有些羞愧,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劳动人民日积月累的智慧,只能说他还是对农民还有着刻板印象。 林逸秋发自内心的夸他:“你懂得真多,这些也是解先生教你的吗?” “嗯。” “解先生可真有文化,也是他毕竟是考过秀才的人。” 讲到解春山,林逸秋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你总是叫他先生,所以他是你老师吗?” “差不多吧。以前村里没有学校,只有个老祠堂,运动开始前,大家都是在那里上学的,运动开始以后,祠堂就被砸了,先生等人都被抓到了牛棚里,前几年还有专人看管,这两年稍微松了些,否则先生恐怕都撑不过今年……”刘季年的眼神暗了暗,他想到先生这些年的苦楚,又想起林逸秋不顾自身安危,多次帮助解春山的事情。也是因此,自己开始慢慢对他防备,直至如今…… 没想到对方读的还是私塾,这让只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林逸秋更好奇了。他在国外的时候,倒是认识一些读私立公学的朋友,但是私立本质上也是学校,跟私塾性质不同。 林逸秋无意揪着解春山坎坷的经历不放,把话题又转移到了刘季年身上:“那既然后来你不跟着他学习了,那你总得去学校读书吧,所以你是什么学历?” “小学。” “小学?!”林逸秋想过对方可能学历不太高,却唯独没有想过他只有小学学历。因为只从言行举止判断,是感觉不到学历之差的,刘季年比同龄人优秀太多了。 但林逸秋心里知道其实这一现象并不稀奇,受到知识越多,越反动这样的言论影响,这个年代文盲还遍地走呢。 刘季年有些自嘲道:“我能小学毕业也是因为识得几个字罢了。”私塾的教育成果并不被政府承认。 “那你毕业以后一直在家里务农,就没有想着继续去读初中吗?”刘家也是三代贫农,是有资格读初中的。 “我、我没有通过中考……”还没说完,刘季年的脸已经涨得很红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林逸秋的差距真的很大。但是真正说出来,他才能精准地感受到什么叫天壤之别。 这瞬间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配不上林逸秋的。一种名为自卑的念头,疯狂在脑海里逃窜。 要不,还是断了这一厢情愿的念头吧,他或许可以一直喜欢林逸秋,但是怎么舍得让对方喜欢自己呢? 这一次恐怕要让先生失望了,他不可以挑明这一切。 小知青是高中学历是文化人,他还在生产队做出纳,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总有一天,他要离开这里,回到老家去,两个人的相识就像是黄粱一梦,既然是梦,那就总有一天就会醒。 有了夜色的掩盖,林逸秋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失落,他还在想着学历的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