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啐骂:“本宫只是让你伺候皇上,不是让你爬龙床!整个翊坤宫,也只有卫宁双你这个贱婢,敢公然挑衅本宫!” 佟茉雪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她:“宜嫔此言差矣,在这后宫里,皇上要抬举谁,是皇上的自由,她一个宫女出身的,哪能作得了自己的主?” 佟茉雪一语双关,既道明了后宫女人的身不由己,也在指明宜嫔当初也不过是宫女出身,被皇上抬举成了贵嫔,今日又何必一口一句贱婢地折辱人。 卫常在见是贵妃,本来就弯着身子垂着头,此时向她行礼更卑微了几分。 宜嫔却怔住了,坐在黄花梨木椅上都忘了给佟茉雪行礼,她目光怨毒地看向佟茉雪身侧的门房小太监,小太监则低垂着头,不敢看宜嫔。 佟茉雪唇角浮起讥诮的笑容,瞧着碎了一地的瓷片,故作惊讶道:“都是宫女做了皇上的妃嫔,本宫原以为宜嫔和卫常在能亲近相处,才将卫常在安置在这广云斋的,没曾想反倒是碍了宜嫔的眼,原来是本宫想岔了。” 宜嫔气急败坏,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随即阴沉着脸,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戾气。 时薇却上前对宜嫔恭敬行礼道:“宜嫔,后宫尊卑有别,您见了贵妃不请安,难道是有意冒犯娘娘?” 宜嫔这才回过神来,不情不愿起身行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她起身衣衫浮动,带起一阵香风,佟茉雪拿帕子微微掩了掩鼻。 宜嫔身上香味混杂着淡淡的苏合香,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她与时薇交换了个眼神,忽地想起北巡出宫前,两人是讨论过宜嫔身上香味的,好像是玉华香,后来忙着筹备北巡事宜,竟然忘了这事。 但今日,宜嫔身上的香味有了些许不同。 佟茉雪将这番心思搁置一旁,面上噙着笑容,淡淡道:“都起来吧。” 她说完,走到二人跟前,找了个座位落了座,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装模作样道:“你们谁来说说,宜嫔是为何大动肝火?” 这是卫常在的屋子,可怜她势单力薄,身边只有一个随身伺候的宫女。其余都是宜嫔身边的人,哪里有人敢说实话。 卫常在只得委曲求全:“是,是嫔妾冒犯了宜嫔,求贵妃娘娘责罚。” 卫常在声音都在发抖,说话间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宜嫔冷笑,挑衅地瞥视了佟茉雪一眼。 佟茉雪见宜嫔这般嚣张,卫常在又如此卑微,微微蹙眉示意如岚将卫常在扶起来。 既然卫常在表明了不想多生是非,她也不好剃头挑子一头热地替人强出头,于是淡声道:“同为后宫妃嫔,理应和睦相处,本宫一向赏罚分明,既然卫常在冒犯在先,就得受到惩罚,宜嫔,你说是不是?” 宜嫔诧异看她,疑心佟茉雪今日吃错了药,跑到这翊坤宫来说三道四也就罢了,毕竟她现在管理着六宫事宜。但佟茉雪没借题发挥,替卫宁双这个贱人出头,居然还要惩处这个贱人,却是宜嫔始料未及的。 宜嫔满脸错愕地看着佟茉雪,唇角抽了抽,挤出几个字:“以下犯上,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佟茉雪打量了下四周,扯着手里的帕子,若有所思道:“那这样吧,本宫瞧着你们既然已生龃龉,同住在这翊坤宫,今后也只会相互膈应。” “本宫瞧着,这翊坤宫华丽,连偏殿也装饰不俗,卫常在以下犯上,实在不宜住在如此好的地方,就罚卫常在迁居地处偏僻的漪澜馆吧。” 漪澜馆是储秀宫偏殿,而储秀宫不过就在翊坤宫的北面,不过一墙之隔,也算得上偏僻? 这也算得上惩罚? 卫常在明白了佟茉雪的用意,激动不已,要不是如岚阻止,又要磕头谢恩。 宜嫔气得牙痒痒,这贱人惯会做这卑躬屈膝之态,勾起别人的恻隐之心。 宜嫔气不过,想要再分辩些什么,佟茉雪接下来的话,就将她想说的内容生生憋回了肚子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