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告诉过她,这“神仙倒”是慢性毒药,需要连续用上半个月之久,才会开始咳血,可一旦咳出了黑血,就这意味着,毒入肺腑。 她双眸一睁,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性。 莫非…… 柳皇后吓得脸都白了。 她又从大宫女丹青的手里夺过了一方帕子,半垂螓首,以帕子捂住了嘴,遮掩着脸上的异色。 这“神仙倒”是皇帝给大哥的,那么皇帝的手上自然也有。 “朕这段日子精力不济,御书房里积压了不少折子,朕今天已经下了口谕,让大皇子监国。” “朕会让内阁辅佐大皇子的,莲儿你可以放心。” 这番话反复地在柳皇后的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柔软的掌心。 对啊。 皇帝当时说的是“大皇子”,不是她的阿泽。 顾明镜的儿子,比阿泽更年长,不就是大皇子吗! 直到这一瞬,柳皇后终于想明白了皇帝话语中的种种深意。 他把她留在了乾清宫,原来不是为了让她陪着他,他分明是故意在囚禁她,不让她知道外界的消息。 皇帝又在哄她,骗她。 而她,太傻了。 她总是被他的温情所迷惑,傻乎乎地又信了他。 柳皇后闭了闭眼,两眼中密布着蛛网般的血丝,心如绞痛。 难怪顾非池的位次会比她的阿泽更好。 接下来,皇帝是不是要让人宣读诏书,公开顾非池的身份,立顾非池为储君了? 她陪在他身边几十年,原来对他来说,她只是“侍妾扶正”而已。 柳皇后心里汹涌的恨意似火烧野草般蔓延开来,让她的表情有些扭曲,衬得她原来就有些消瘦和憔悴的脸更加的狰狞,再不复平日里的端庄。 柳皇后死死地捏住了那沾着黑血的帕子,帕子上的血沾到了她白皙的手指上,可她浑然不觉。 见皇后神情不对,那些女眷大都唏嘘地移开了目光,一个个装瞎作哑。 不求有功,她们只求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瞥着萧燕飞。 萧燕飞执起起刚刚内侍端给她的果子露,喝了一口。 目光与坐在戏台另一边东侧戏楼的顾非池撞在一起,她抬了抬手里的那盏白釉梅花杯,做了个敬他一杯的动作。 小姑娘努了努樱唇,嘴唇在果子露的滋润下,愈发显得小巧粉润,娇嫩似花瓣。 意思是,瞧,她把皇后气成了这样,够不够嚣张跋扈? 顾非池也拿起一盏一模一样的白釉梅花杯,对着她微微一笑,用唇语说,厉害! 他笑着,眸中漾着极欢悦的神情。 顾非池身边的其他人突然往同一个方向望去,也显得望着她这边的顾非池犹如鹤立鸡群般,分外的突兀。 即便萧燕飞听不清那里的声音,可光是看着东侧戏楼的骚动,也能大致猜得出来是为了什么。 萧燕飞往楼下望了望,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伴随着内侍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了身。 皇帝在梁铮的搀扶下,慢慢地沿着楼梯往上走。 他走得很慢,很吃力,似乎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