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坚毅的语调比之前拔高了三分。 这一次,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了凉亭。 他望着正前方顾非池颀长的背影,缓缓地撩开袍角,屈膝跪在了那满是鹅卵石的小径上。 七八步外的顾非池收住了步伐,回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梁铮,勾唇一笑。 阳光下,青年举手投足之间,显得矜贵、洒脱而又肆意……仿佛他天生就该站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俯瞰众生。 梁铮被他慑人的气势所压倒,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顾非池淡淡道:“那梁公公就让本世子看看你的诚意。” 丢下这句后,顾非池再没有回头,也没有驻足。 而梁铮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再次抬起头,静静地目送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山风习习,自树梢吹落了几片残叶,叶片落在了梁铮的肩头,可他似是浑然不觉。 渐渐地,他急速的心跳平复了下来,心里不似刚刚的不安、迟疑、忐忑。 此刻的他眼神十分平静,十分坚定。 庆云观的上空,一头白鹰展翅飞过,紧追着顾非池与萧燕飞离开了。 出了观的萧燕飞早就把梁铮抛诸脑后,与顾非池一起有说有笑地下了山。 到了山脚,两人找寄存马匹的那位老妪取了马,又买了两个手编的大红花环,一人一个,戴在了手腕上。 然后,就骑上各自的马回了京城, 他们回到殷家也就申时,太阳才刚西斜。 “姑娘,您回来了!”殷家的门房婆子一看到萧燕飞回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自打殷婉与武安侯萧衍义绝后,殷家的下人们就全都开始改叫萧燕飞姑娘,把她当成了自家主子,而不是寄居的表姑娘。 “世子爷。”当婆子看到萧燕飞身后的顾非池时,又肃然起敬,完全不敢直视他,甚至还在他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地连退了几步。 等顾非池也进了门,把两人的坐骑交给了门房婆子,萧燕飞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他今天不仅仅是送她回来而已。 “不走?” “不走。”顾非池一把牵起了她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五指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摩挲她柔嫩的掌心。 顾非池垂眸看着女孩,双眸熠熠生辉,轻轻地笑了一声:“蹭饭不行吗?” “好啊!”萧燕飞落落大方地应了,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拉着他去正院找外祖父。 两个年轻人的归来让整个正院一下子变得生机勃勃。 “外祖父,阿池来蹭饭了。”萧燕飞进门的第一句就逗得老爷子乐不可支。 “好好好,这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老爷子殷湛连声道好,笑着拈须。 殷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亲热地招呼顾非池道:“阿池,你以后常来家里蹭饭。” 殷太太一句话吩咐下去,廖妈妈就乐呵呵地下去厨房传话。未来姑爷来家里用膳,那自然不是多一双筷子那么简单的事。 “来来来,阿池,我们去下棋。”殷湛一看到顾非池就棋瘾发作,拉着他一起到棋盘边下棋。 萧燕飞也兴致勃勃地去给老爷子当场外指导,外祖孙俩合力对战顾非池一人。 “祖父,下这边……对,就是这里。” “这边啊?燕儿,你确定?” 外祖孙俩亲昵地头挨着头凑在一起,每一子都落得磨磨蹭蹭的。 过了一炷香,棋盘上才断断续续地落了二十来枚黑白棋子,稀稀落落的。 顾非池并不着急,端起茶盅闻闻茶香,再浅浅地呷着m.zzWTwx.coM